:流放
此等怪力亂神的事情,謝枕弦扶著額頭,后知后覺地感到了傷口疼痛,但陳意濃依舊在他面前,沒有消失。
燭火將謝枕弦的影子拉得很長,可陳意濃腳下什么都沒有。
謝枕弦眼神閃爍,低聲喊了句:“陳二小姐?”
陳意濃點點頭,她方才已經(jīng)將這里打量過了,來到陌生的地方,尤其這里還是牢房,她自然有些怕,好在眼前這人是她認(rèn)識的。
“謝世子,這是怎么回事?”
陳意濃注意到了謝枕弦一身縞素,更覺得奇怪,但也不好意思打聽別人的家事。
謝枕弦換了個姿勢,將雙腿放平,抓著薄薄的褥子蓋上。
“二小姐還記得如今是元德多少年嗎?”
謝枕弦把聲音壓得很低,他掃了眼守著的獄卒,獄卒打了個哈欠,陳意濃說話聲音不小,可那人跟沒聽見一樣,看來這些人看不見陳意濃。
“如今不是元德二十三年嗎?”
陳意濃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,謝枕弦眼神了然,心中的猜測被證實。
“你知道自己身上發(fā)生了什么嗎?”
陳意濃很誠實地?fù)u了搖頭,但又說:“我記得我只是睡了一覺,怎么一醒來就和謝世子一起被關(guān)進(jìn)了牢里,我們是犯了什么錯事嗎?”
謝枕弦攥緊手心,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陳意濃:“二小姐,你在元德二十三年就已經(jīng)因病離世了,現(xiàn)在是元德二十六年,你若不信,不妨看看你腳下?!?/p>
陳意濃低下頭,燭火搖曳,謝枕弦的影子拉長至她身前,但她周邊干干凈凈,什么都沒有。
她身體搖晃,險些沒站穩(wěn),在她的記憶里,不過是睡了一覺,結(jié)果一睜眼就被告知自己已經(jīng)離世三年,成了孤魂野鬼。
“我長姐怎么樣了?”陳意濃倏地想起這件事,焦急詢問。
謝枕弦眼中劃過一抹探究,但還是認(rèn)真回答:“陳小姐三年前嫁入左仆射府,但在一年前也去世了,如今你的三妹妹要去左仆射府做填房,兩家已經(jīng)簽了婚書?!?/p>
陳意濃登時沒了力氣,跌坐在地上。
“長姐也沒了……”
母親生下她之后沒多久就病逝,從出生到五歲,一直是長姐帶著她。
后來父親娶的填房不喜她,在五歲那年把她打發(fā)去了外祖家,這一去就是將近十年,一直到自己要及笄,與謝枕弦那一紙婚約被提起來時,她才回到宣京和家人團(tuán)聚。
她失去這三年的記憶之前,長姐還有一月就要嫁到左仆射府,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與她同父異母的三妹妹要去做填房了。
“我為何是因病離世?”
稍微冷靜一些之后,陳意濃才記起謝枕弦方才說的話。
“我身體一向康健,而且我不記得自己何時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