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病發(fā)
下午的時候,衙卒他們給每家每戶送了些祛毒的藥材,但是量不多,眼下藥材都要留著治病。
晚間,謝枕弦躺下休息,陳意濃睜著眼睛沒敢睡著,今日謝枕弦那幾聲咳嗽,實(shí)在是讓她有些不放心。
待到半夜,陳意濃看見謝枕弦有些難受地翻了個身。
“陳小姐……”他嗓音沙啞地喊了一聲,緊閉著雙眼。
陳意濃趕緊過去,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,簡直燙的嚇人。
她不知道這是正常的高熱還是鼠疫,但家里那些藥材對這兩樣病癥都沒用。
謝枕弦身上是一點(diǎn)力氣都沒有,動動手指都覺得肌肉酸痛。
陳意濃拉著謝枕弦的手碰到了杯子,灌了口涼水進(jìn)去。
謝枕弦長舒一口氣,那一股涼意讓他稍微清醒幾分。
“我……我不想死?!?/p>
他看見了許多畫面,死去的雙親和謝家族人,還有建貞帝慍怒冷漠的神情。
“娘,我不想死?!?/p>
謝枕弦眼角滑落一滴淚。
陳意濃握著他的雙手,眼神定了定。
“你放心,不會死的?!?/p>
再這么燒下去,人就撐不住了,要真是鼠疫,那發(fā)作得更快,更不能耽擱。
陳意濃借著謝枕弦的手將裝了銀子的荷包系緊,她轉(zhuǎn)過身,把謝枕弦背在背上。
高大的男人大半個身軀癱在她背上,陳意濃咬了咬牙,扶著墻站起來往外走。
天色黑漆漆的,陳意濃還記得青陽縣的路。
“還好路上沒人。”
陳意濃小聲嘀咕著,要是有人瞧見謝枕弦這憑空漂浮移動的樣子,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。
關(guān)上院門,謝枕弦的雙腿浸在水里,陳意濃往前走,她現(xiàn)在要到縣衙去,大夫都被帶去了縣衙,只有縣衙那邊能救人了。
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,陳意濃微微避開,拖著他繼續(xù)走。
謝枕弦已經(jīng)燒得有些迷糊,但還是知道陳意濃做了什么。
“陳小姐,我若是得了鼠疫,你離我這么近會被傳染的?!?/p>
陳意濃扯了扯唇角:“公子病糊涂了,我是鬼魂,不會被傳染。”
去縣衙的路要穿過街市,她都盡量貼著墻角走,讓謝枕弦看起來不那么怪異。
所有人都被封禁在家,他們也不敢出來,穿過街市,總算是看見縣衙的影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