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說到底是為什么對齊景暄慫的,那就是從他們圓房那晚開始。
先前還只是因身份恭敬他,不敢惹他不快,圓房那夜這狗男人實在太禽獸,那碾壓式的劇痛,和毒酒穿腸一樣讓她難忘。
“胡鬧!太子殿下都開了金口,豈有駁殿下顏面的道理?”榮國公訓(xùn)斥道。
訓(xùn)斥完女兒,榮國公就立馬向太子道歉:“小女年幼不懂事,太子恕罪。”
“謝小姐上月及笄,都到了議親的年歲是吧?”齊景暄語中帶些調(diào)笑,黑色的棋子又在他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指上過了一個來回。
這人說話慣愛陰陽怪氣,意思很明顯,就是在說她不小了,應(yīng)該懂事點!
很不情愿,但很無奈。
她起身走了過去。
水榭中的四方棋桌較矮,謝知月走過去時,輕盈的衣擺飄起,恰恰從端坐在主座上的男人臉上拂過。
齊景暄下意識的側(cè)過頭去躲開。
比青煙羅裳先飄到他臉上來的,是一陣游絲般的軟香。
不是青荷,也不是茉莉,更不是茶香,那陣輕盈軟香靈動混雜在這三者間,尤其突出。
甚至超越那三者,絲絲縷縷的纏了上來。
衣擺飄過,那嬌俏靈動的人影已經(jīng)在他身側(cè)落座。
“臣女無意駁太子殿下顏面,只是臣女茶藝實在拙劣,承蒙殿下不棄,臣女獻(xiàn)丑了。”
她跟進(jìn)來的時候一樣,把頭埋得很死。
從坐下的那一刻,謝知月的心就開始恐慌了。
父親在這里,前世的丈夫,殺父仇人也在這里,同席而坐,她就沒法淡定。
耳畔嬌吟吟的聲音,尤其是叫他太子殿下的語調(diào),不能說跟他夢中相似,簡直就是一模一樣,沒有半點偏差。
齊景暄唇角揚出一抹溫潤客氣的淡笑,“有勞謝小姐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