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聲音,熟悉又久遠,聽得謝知月心里輕輕咯噔了一下,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了胸口,憋得難受。
若不是今日再次聽見,她幾乎要想不起來蕭寰的聲音了。
循聲望去,庭院竹林中的石拱門邊緣倚靠著一英姿挺拔的年輕男人。
男人簡單束著一頭利落的高馬尾,雙臂抱胸,一襲朱紅文武袍,右側是儒生般的廣袖,左側銀色流云鎧甲勾勒出手臂肌肉線條,廣袖大袍包裹著下頭身穿戰(zhàn)甲的硬朗身段,結合文人儒雅風流與武將威武颯爽于一身。
身為武將,他沒有什么白凈的皮膚,倒也不顯粗獷,劍眉星目,輪廓立體得如鉆石切割般完美,俊美得凌厲,縱使他此時沒有策馬飛馳,眉宇間也帶有幾分熾烈飛揚的不羈。
如此鮮衣怒馬少年將軍,仿若灼灼驕陽,道不盡的意氣風發(fā)。
回想起當年,就是這樣一位意氣風發(fā)的絕色小將軍,出征北伐,盛京全城百姓相送,小將軍一身雁翎甲,端坐在高頭駿馬上,凜然如戰(zhàn)神。
可就是這樣一號風華絕代的人物,立下軍令狀,豪情萬丈一心報國的少年英才,出征不過半年就殞命沙場,身首異處。
瞥見她眼底的陌生與悲憫,蕭寰眼神微微一凝,試圖去理解。
“胭胭,你念叨著的表哥這不是來了嗎?怎的還不知道叫人了呢?”宋音蔓打趣道。
謝知月忙收回目光,生澀開口:“表哥。”
蕭寰站直身子,邁著散漫輕浮的步子走近,隨手拈起路邊的一支芍藥花在指尖把玩,一副玩世不恭的灑脫姿態(tài)。
他走到謝知月面前,男人高大的身形籠罩下來,給謝知月帶來陌生的壓迫感,迫使她下意識往后退開兩步。
這刻意拉開距離的疏離舉動,還有那聲表哥,都讓蕭寰非常匪夷所思。
難不成她真是愛上太子了?
他拈起花歪著腦袋,彎腰將花簪在謝知月發(fā)間,旁若無人的調侃:“表小姐,你這生病一場,倒是和表哥生分了許多哦,從前你不是叫表哥的,可是叫,寰哥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