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深,林家的盛宴因宋振國突發(fā)惡疾的消息而提前結束。林家上下對蘇辰的感激與敬畏已無需言表,林嘯天更是親自將蘇辰、李如雪以及同行的林逸軒送至門外,再三叮囑務必查清宋家之事,若有需要,林家必傾力相助。
一輛由林家提供的黑色賓利,載著三人,在夜色中疾馳,穿過繁華的市區(qū),駛向城南的宋家府邸。
車內氣氛有些凝重。李如雪看著窗外飛逝的霓虹,輕聲道:“蘇辰,這個宋家的‘鎮(zhèn)魂玉璧’,聽起來就跟周老先生那個墨玉扳指一樣邪門。你說,會不會又是那個蝎老鬼……不對,蝎老鬼已死,難道是他還有同伙?”
蘇辰靠在座椅上,雙目微閉,似在假寐,聞言緩緩睜開眼,眸中閃過一絲冷冽:“蝎老鬼不過是顆棋子。真正棘手的,是那個藏在幕后的玄幽真人。這‘鎮(zhèn)魂玉璧’,十有八九與他脫不了干系?!?/p>
林逸軒坐在副駕駛座上,此刻對蘇辰已是奉若神明,聞言連忙道:“蘇先生,宋家老爺子宋振國,為人正直,樂善好施,在京海古玩玉石界名聲極好,與我家多年交好。還請?zhí)K先生務必救他一命!”
蘇辰淡淡道:“盡力而為?!?/p>
宋家府邸同樣是一處占地頗廣的中式庭院,雖不及林家那般戒備森嚴,卻也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與濃厚的文化底蘊。此刻,庭院內外卻是一片混亂,傭人們行色匆匆,幾輛掛著特殊牌照的車輛停在院中,顯然是剛有專家前來會診過。
賓利車剛停穩(wěn),一個二十五六歲,面容英俊卻帶著濃重焦慮與憔悴的年輕人便快步迎了上來,正是宋家獨子宋明軒。他身后還跟著幾位神色惶然的宋家長輩。
“逸軒哥!你可算來了!”宋明軒看到林逸軒,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,但目光很快便落在了氣質卓然的蘇辰和容貌絕美的李如雪身上,眼中閃過一絲疑惑。
“明軒,別急!”林逸軒拍了拍他的肩膀,鄭重介紹道,“這位是蘇先生,醫(yī)道通神,我爺爺?shù)牟【褪翘K先生治好的!這位是李小姐。蘇先生,這位是宋明軒,宋伯伯的兒子?!?/p>
“蘇先生?”宋明軒和其他宋家人聞言,都是一愣。眼前這年輕人,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幾分,竟是林逸軒口中能治好林老太爺怪病的“神醫(yī)”?他們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幾分懷疑之色。畢竟,連京城協(xié)和的頂尖專家都束手無策,這年輕人能行嗎?
“明軒!不得無禮!”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,顯然是宋夫人,強忍著悲痛,對宋明軒低斥了一句,隨即上前對蘇辰和李如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“蘇先生,李小姐,怠慢了。里面請。我丈夫他……唉……”
蘇辰微微頷首,并未在意宋家人的懷疑。這種場面,他早已司空見慣。實力,永遠是消除質疑最有效的武器。
眾人快步穿過庭院,來到后院一間雅致的書房。書房內,醫(yī)療儀器閃爍著冰冷的指示燈,幾名穿著白大褂、神色凝重的醫(yī)生正圍著一張寬大的紅木書桌低聲討論著什么,臉上都帶著無奈與挫敗。
書桌后的太師椅上,斜靠著一位面色灰敗的中年男人,正是宋家家主宋振國。他雙目緊閉,呼吸微弱,若非胸口還有輕微起伏,幾乎與死人無異。與其他昏迷病人不同的是,他的面容異常平靜,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安詳,仿佛靈魂陷入了某種永恒的沉眠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,在他的胸口衣襟內,隱隱透出一抹溫潤的碧色光澤,似乎佩戴著什么貼身之物。
“蘇先生,您看……”宋明軒聲音哽咽,帶著最后一絲希望。
蘇辰?jīng)]有立刻上前,只是站在原地,開啟修羅法眼,仔細觀察著宋振國。
在他的法眼之下,宋振國的狀況一覽無余。其肉身并無大礙,各項生命體征也勉強維持,但他的靈魂,卻呈現(xiàn)出一種極其詭異的狀態(tài)——并非像林嘯天那樣被咒力侵蝕損傷,而是仿佛被一層無形的、冰冷的枷鎖牢牢鎖住,禁錮在肉身之內,卻又與肉身失去了大部分聯(lián)系,如同被關進了無法逃脫的囚籠,正在緩慢地枯萎、消散!
而那股禁錮之力,其源頭,正是宋振國胸口佩戴的那件物品!
“癥結,在那塊玉璧上。”蘇辰目光落在宋振國胸口,語氣平靜地說道。
此言一出,在場的醫(yī)生和宋家人都是一驚。
“玉璧?”一位年長的老專家皺眉道,“我們檢查過,那塊玉璧質地溫潤,并無放射性,也沒有任何毒性物質。應該只是一塊普通的古玉……”
“普通古玉?”蘇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若真是普通古玉,宋家主又豈會變成現(xiàn)在這般模樣?”
他緩步上前,示意宋明軒:“將那玉璧取出來,小心些,不要直接用皮膚接觸?!?/p>
宋明軒雖然心中疑惑,但出于對林逸軒的信任和最后一絲希望,還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入父親的衣襟,隔著一層絲綢手帕,將那塊玉璧取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