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?zé)o痕離開房間去完成了最後的移轉(zhuǎn)登記手續(xù),順道交代侍者將自己留在房間里的物品收拾乾凈,打包送到停在地下室的車上。
回來後倉庫房間的時候,林離還是弓身縮在籠子一角,定定看著地上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秦?zé)o痕出聲喚道:「小離,我們可以回家了哦?!?/p>
林離機械式地抬起頭,臉上的淚痕乾掉了,只剩下一雙微微紅腫的眼睛。他自動自發(fā)地伸手把鐵籠的門給關(guān)上,而後低著頭不發(fā)一語。
「?」秦?zé)o痕有些迷惑,慢了半拍才意識到,除非主人命令,否則一般寵奴是不能擅作主張下地走路的。
好像是時候破除這些封建思想了。
秦?zé)o痕走上前去,再一次地把門打開,換來了林離驚疑不定的眼神。
「主人您」
「你別叫我主人了吧,我有名字的,叫秦?zé)o痕,你看想喊我秦哥哥或無痕哥哥都可以。」
秦?zé)o痕?他印象中這人名字最後一個字不是讀四聲的嗎?
算了,管他秦?zé)o恨還是秦?zé)o痕,叫什麼都不關(guān)他的事。
「我」林離不確定這又是在演哪出,喊主人姓名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可是犯了大忌,難不成秦?zé)o恨是故意為難他,想讓他難堪、看他笑話?
林離「我」了半天,也沒「我」出個所以然來,秦?zé)o痕不知道這兩個稱呼竟然有這麼難以啟齒,更別提秦?zé)o痕本來是想讓這孩子叫聲爸爸的,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也算是他的創(chuàng)造者,但擔(dān)心這樣會嚇到人家,所以終究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「沒事,不愿意也沒關(guān)系,你ai喊什麼就喊什麼吧,只是別叫主人,這個我真的聽不習(xí)慣?!骨?zé)o痕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,「我們準(zhǔn)備要走啦,你可以出來自由走路,別擔(dān)心,我們一起坐車回家?!?/p>
秦?zé)o痕給他讓出一條路來,耐心等待他離開籠子。起先林離還以為主人只是在跟他開玩笑,不敢有所動作,但是一直到五分鐘過去了,秦?zé)o痕仍在原地微笑等著他,林離的心終於動搖,舍得往外面挪動一下。
他偷偷觀察著主人的反應(yīng),慢慢爬出籠子,腳底觸地的時候還有種恍惚的感覺,他已經(jīng)太久沒有走過路了,在協(xié)會的每一天幾乎都在籠里度過,聽著那些枯燥乏味、如出一轍的馴養(yǎng)訓(xùn)誡教育。
「全心全意地服從」是他們這輩子唯一的生存守則,只要乖乖服從,讓主人開心,那他們也就能夠開心;若是惹惱了主人,那就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。
「我們走吧。」秦?zé)o痕微笑著說。
剛開始的一段路林離走得有些蹣跚,秦?zé)o痕總下意識想去攙一把,但每每想到林離對他的抗拒,又瞬間觸電般地縮回手,一路上,他只能頻頻擔(dān)憂地往回望,開始自責(zé)是不是不該這麼早讓林離下地。
直到侍者將他們送到地下室,林離已經(jīng)找回了直立行走的感覺,畢竟有灰狼基因存在,讓他的行動變得較普通人類靈敏,感官也來得更加敏銳。
他看見秦?zé)o痕那輛昂貴的車時,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。
車內(nèi)已經(jīng)有司機候著,從室內(nèi)鏡瞥見秦?zé)o痕帶著少年坐進後座的時候也不怎麼意外。
他秉持專業(yè)素養(yǎng),目不斜視地說:「秦總好,請問是直接回京城名居嗎?」
在秦?zé)o痕的印象里,這名司機姓楊,平時都被喚作「楊大哥」,跟秦總是偶爾會聊聊天的上下屬關(guān)系。
「嗯,直接過去吧?!?/p>
「是?!?/p>
林離縮在門邊,和秦?zé)o痕相隔了約莫一人座的距離,他太久沒有看過繁盛的都市,以前要不是被鎖在主人家里,就是在協(xié)會的籠子里度過,現(xiàn)下城市中矗立著不少摩天高樓,外墻上懸掛著許多大塊的霓虹廣告,屏幕不停變換閃爍,五光十se,繁華似錦,種種景象簡直令林離瞠目結(jié)舌。
小孩眼也不眨地盯著窗外瞧,秦?zé)o痕低聲問:「會累嗎?要不要先睡會兒?」
林離搖了搖頭,拘謹(jǐn)?shù)貞?yīng)了聲「不用」,秦?zé)o痕不再出聲驚擾他,默默闔上眼休息。
楊大哥平穩(wěn)地送他們到家,秦?zé)o痕婉拒了司機幫忙搬行李的提議,自己拖著箱子往電梯廳走去,林離綴在他身後不近不遠(yuǎn)處,小聲地問:「秦先生需要幫您提東西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