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好像聽見他在說對不起」（第1頁）

我應(yīng)該是昏過去了。

不知道多久，眼前像是黑了一整片，什么也感覺不到，只剩下空蕩蕩的呼吸聲。

后來，好像有什么把我從深處拉回來。

那不是命令，是一種……很慌張的聲音。

「喂……醒醒。」

「我靠……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」

主人的聲音很近、很低，卻不是平常那種故意壓抑的語調(diào)。

他好像在拍我臉頰。手法輕輕的，又急又亂。我想睜開眼睛，卻根本使不上力，只能模模糊糊地聽著。

「怎么會……這么累也不說……我太過分了……」

「都這樣了還在撐什么，你這個……傻瓜……」

好奇怪，我明明應(yīng)該害怕或羞恥，也可能是夢吧。也可能是他不小心說出來的?？傊覜]有醒來，只是聽著他混亂的呼吸、抱著我、嘴里念著那些好像不該讓我聽見的話。

就這樣，我在巷弄的暗處，被他抱著

醒來的時候，是醫(yī)院刺鼻的消毒水味。天花板白得過分，周圍一片靜，只有點(diǎn)滴落下的聲音很規(guī)律。我一轉(zhuǎn)頭，就看到他坐在我床邊，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。

那一瞬間，他真的不像主人了。

他像個很擔(dān)心會失去我的男朋友。

「……醒了啊。」

他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，但我還是聽得出那句話后面藏著的后悔。我想動，但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膝蓋有點(diǎn)痛，低頭看見纏著紗布。

他急忙說：「巷子那邊地有點(diǎn)不平，你跪太久，磨破了……對不起?！?/p>

后來我才知道，他是背著我一路攔車衝急診，進(jìn)來還被醫(yī)生狠狠罵了一頓，說怎么會讓女朋友操到昏倒。他什么也沒回嘴，只是一直道歉。

我身上已經(jīng)乾乾凈凈，醫(yī)生說我不是貧血，也不是脫水，是「交感神經(jīng)過度刺激造成的暈厥」。

「……應(yīng)該是你撐太久，加上身體太累。你怎么都不說……」

他話沒說完，轉(zhuǎn)身從口袋拿出一片避孕藥，遞給我，語氣小心翼翼。

「萬一……不想冒險的話，可以吃這個?！?/p>

我接過那片藥，看了一眼，又放下。

「……不用了。懷上就懷上吧?！?/p>

我看著他的眼睛，語氣淡淡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