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行。」我擦去眼淚,啞著嗓子提要求,「你借條寫給我?!?/p>
「行,姑奶奶,我寫。。。」見我這么不依不饒,他恨恨地拿起筆,一氣呵成。
「給你?!顾颜{(diào)整好情緒,笑嘻嘻地對我說話。
借條被他疊成心形,托在手心里遞給我。
按照以往的慣例,我該見好就收,讓這場風(fēng)波就此過去了。
可這次我就想不依不饒。
「方家明,我問你一句話,你老實回答我。如果我病得厲害,你會照顧我嗎?如果我死了,你會再娶嗎?」
他似乎被嚇到了,眼圈都紅了,「老婆,你別說這個,我害怕,沒了你,我和多多怎么活得下去。」
我又重復(fù)了一遍問題,「如果你再娶,你會拋下多多不管嗎?」
我眼睛眨都不敢眨,怕錯過一絲一毫他的表情。
他用力擠出一抹笑,拍拍我的腦袋,「別胡思亂想。多多只有你一個媽媽,世上也只有一個沈佳悅?!?/p>
可他的眼神游移不定,不敢對視我的眼睛。
他心虛了。
10
三天后,我拿到了所有的報告和住院通知。
方家明和小弟送我入院,他抖著手和醫(yī)生確定了手術(shù)方案。
我讓爸媽把多多接走照顧,這樣也沒有后顧之憂。
「我和領(lǐng)導(dǎo)請假去。他如果不批,我就辭職。」
我點頭,「行啊,反正也賺不到幾個錢。」
他傻在那里好久,才訥訥地說,「后面你也不能上班了,我總要有個穩(wěn)定的工作吧?!?/p>
我在心底嗤笑,方家明和婆婆都以他是公務(wù)員為傲,隱隱中,也看不起我的工作,可現(xiàn)實中又離不開我賺的錢,真的是既要又要。
開刀定在第三天,前面還有很多檢查。
我找了護(hù)工陪我,方家明只請了開刀那天的假。
我突然回憶起上輩子最后的日子,他每天都守著我,為我端屎端尿,擦身喂飯,不愿意護(hù)工插手。
幾個月下來,彼此都瘦了一大圈。
我是病的,他是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