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映竹下意識看向他膝上那件衣物,心里隱隱流出不安。
她的沉默,讓顧寧暄險些壓不住心中的暴戾。
“說!”
姜映竹身子一顫,不自覺的在他面前跪下:“陛下,臣妾……臣妾記不清了。”
顧寧暄的手指猛然攥緊那件衣服,卻又想到什么,急忙松開。
他看著姜映竹,眼中的情意全然消散,他問:“那你可記得,當初救朕之處,在哪?”
姜映竹被他身上的氣勢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,只能順著他的話去答。
“在郊外元山寺山下的官道旁?!?/p>
轟!
她的回答,如同驚雷炸響在顧寧暄耳畔,將他一直以來認定的事實炸的四分五裂。
顧寧暄看向手中衣物,心底的揪痛與悔意頓時翻江倒海。
原來一直以來,他都認錯了人。
不是姜映竹救了他,而是安青雨。
他將自己唯一的救贖與溫暖推向臺前,為一個假冒的東西擋刀擋劍!
顧寧暄的神情太過駭人,姜映竹低垂著頭,呼吸都不敢過重。
半晌,顧寧暄才從情緒的低谷中爬出來,他看了眼姜映竹,聲音很淡:“怪不得你不將救命之恩放在心上,你是不是也早就對此起疑?”
姜映竹身子一顫,這一刻,她連半個反駁的字都不敢說。
顧寧暄站起身來,直接下令:“于逢,送她回宮。”
姜映竹似乎意識到什么,跪著上前拉住顧寧暄的衣擺:“陛下,臣妾也確實救了您啊。”
她太清楚在宮中失去寵愛意味著什么,更何況她只是個小小答應,若顧寧暄不管她,哪怕她爹是太傅,也無濟于事。
顧寧暄冷冷垂眸,道:“所以,朕留下了你的性命?!?/p>
姜映竹瞳孔一縮,這樣的茍活,與賜死,不過是軟刀子硬刀子的區(qū)別罷了!
可于逢已然帶了人去,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出了房間。
顧寧暄沉沉吐出一口氣。
他對候在一旁的禁衛(wèi)軍開口:“傳朕的令,對付陽城的事,暫且按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