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與他之間,總該有個了斷,他的手段您也知道,不達(dá)目的誓不罷休,如今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發(fā)展,不能因為我,讓各大世家再度陷入困境?!?/p>
安父嘆息一聲,世家沿襲百年,旁人只看到其中的榮華富貴,卻不知身處其中要承擔(dān)多大的壓力。
離陽城三百里開外,顧寧暄接過于逢的飛鴿傳書,他看著那紙條,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。
安青雨答應(yīng)了。
這幾日,他總是睡得不安穩(wěn),可越臨近陽城,他的心便越沉。
顧寧暄心里清楚,他或許早就失去了安青雨。
他這么一想,心里突然又有了一絲揪痛,止不住咳嗽起來。
他用手帕捂住口鼻,放下時,上面的嫣紅之色觸目驚心。
顧寧暄面色淡淡的將手帕收了回去,那上面,繡著一株臘梅。
出自安青雨之手。
路途遙遠(yuǎn)的讓人疲憊,顧寧暄靠著馬車緩緩睡了過去。
可他卻做了一個夢。
夢中,拓拔野依舊造反,卻直直打到了京城,而他自己與安青雨并肩而立,不遠(yuǎn)處,便是一臉驚慌的姜映竹。
夢中的顧寧暄如同局外人一般看著夢中的自己。
他看著自己沒有絲毫猶豫的沖到了姜映竹身邊,將她護在懷中。
他看著因為自己的離去不敢置信的安青雨怔怔站在那里,頃刻紅了眼眶。
他看著自己毫不猶豫的下令,將叛軍射殺。
禁衛(wèi)軍統(tǒng)領(lǐng)問他:“陛下,那娘娘怎么辦?”
“一并射殺!不留活口!”
顧寧暄猛然睜開了眼,夢境中的廝殺,安青雨溫?zé)岬难涸僬鎸嵅贿^。
他撫上胸口,掌心下的跳動帶著惶恐的劇烈。
他怎么會做出那樣的事?!
可隱隱中,有個聲音卻在耳邊回蕩:“若不是安青雨自己撞上了刀口,你可曾想過救她?”
顧寧暄意識到這一點時,瞳孔驟縮。
他弓起身子,猛然吐出一口血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