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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滋啦”,錄音結(jié)束。
死寂重新籠罩房間,只有爐子里木柴燃燒的噼啪聲。
此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蕙心最后那句詛咒般的嘶吼在腦海中反復(fù)炸開。
“我不知道,當(dāng)時我睡著了,真的什么都沒聽到!”
“蕙心的相機(jī)一直開著,放在她腿上。這段錄音,開始于凌晨一點(diǎn)三十三分,結(jié)束在一點(diǎn)四十六分?!?/p>
“錄音里,她們在生命的最后時刻,一直在喊你的名字?!?/p>
楊隊身體前傾,壓迫感如山般壓來。
“特別是蕙心,她認(rèn)定你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認(rèn)定是你‘干的好事’,對此你怎么解釋?”
“我不知道!”
我猛地抬頭,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尖利。
“我睡著了,再醒來她們就死了,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說,我明明什么都沒干,她也在喊我蘇醒不是嗎!”
楊隊見我情緒激動,緩了語氣,“那好,我換個方式問你,你說聽見有人喊你的名字,分不出現(xiàn)實或夢境,能具體說說嗎?”
我像是被抽干了力氣,頹然靠回椅背,聲音微弱。
“當(dāng)時我感覺有人在拉我,搖我,讓我快醒醒……很吵,很亂,我覺得不舒服,意識很差,就像在做夢?!?/p>
楊隊拿起相機(jī),語氣低沉得可怕:
“你有沒有想過,那根本不是夢?!?/p>
“她們真的在絕望地求你醒來,而你,沒有回應(yīng)。”
一股冰冷的戰(zhàn)栗瞬間爬滿我的脊背。
夢中那些模糊扭曲的影像,突然變得無比清晰、具體。
我仿佛看到青青猙獰痛苦的臉貼著方向盤,看到米兔蒼白如紙的面孔,看到蕙心在黑暗中用盡最后力氣舉起相機(jī)對準(zhǔn)我,眼神里充滿了無法理解的憤怒和指控……
“你為什么沒醒?”楊隊的聲音像冰錐,刺破我的恍惚。
“她們跟你一樣喝了酒,有高反情況,每個人卻都醒了,只有你睡得那么沉,”
“再高原反應(yīng),你也沒到嚴(yán)重昏迷的程度,不然你現(xiàn)在缺氧成為尸體了,可為什么她們這么喊你搖你,絕望的喚醒你,你卻始終在沉睡,對所有人的死亡毫無知覺?”
是啊,為什么我醒不過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