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坐在后排最里面,沒注意過這個,上車就睡了。”
“出發(fā)前呢?誰負責檢查設(shè)備?”
“一般是青青和蕙心,蕙心是攝影師,設(shè)備她管得多?!?/p>
楊隊盯著我,眼神如刀沒有惡意,卻充滿了壓迫感。
“很奇怪,你睡醒后同伴們?nèi)懒?,這期間你一點也沒發(fā)現(xiàn)異常,行車記錄儀丟哪里了,你也不知道。”
“你好像,只知道自己活著,其余一概不知?!?/p>
我茫然又害怕的看著他,虛弱的問:
“同志,我高反嚴重睡死了,而且我不開車,行車記錄儀在哪里,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楊隊停止對我的詢問。
尸體運回去,大量的工作需要處理。
警方臨時征用的鄉(xiāng)派出所里,我也被帶了回去。
爐子燒得很旺,我卻感覺不到暖意。
過了幾小時,楊隊回來了,將一臺單反相機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,那是蕙心視若生命的裝備,現(xiàn)在卻沾滿了泥點。
“你聽聽這個。”
他按下播放鍵,眼睛緊盯著我的臉,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。
相機內(nèi)置麥克風錄下的聲音有些失真,充滿了電流噪音和呼嘯的風聲,但人聲依然清晰可辨:
先是一陣劇烈的、痛苦的喘息和干嘔聲,接著是青青嘶啞的吼叫。
“我靠,喘不上氣,開窗!快他媽開窗!”
后面伴隨著拍打車門控制面板的悶響。
然后是瑤瑤驚恐變調(diào)的聲音:“不行!鎖死了!中控沒反應(yīng)!青青!青青你怎么了?!”
墨鏡姐帶著哭腔的尖叫:“她心臟病犯了,抽搐了!青青抽了!蕙心!手機!沒信號!救命??!”
混亂中,是蕙心急促的喘息和操作相機的聲音,她似乎想把相機當光源或者……記錄什么。
背景里是米兔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呻吟:“冷,好冷……”
而整個錄音的最后十幾秒,在一片絕望的混亂和越來越微弱的喘息聲中,突然爆發(fā)出蕙心用盡最后力氣、近乎癲狂的嘶吼:
“許臣,醒醒?。?!你他媽醒醒?。。?!看看你干的好事!?。 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