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聲嘶力竭,如同失去心愛玩具的孩童:“那是朕的唯一的皇姐,你為何不保護好她?為何!”
“她明明可以在京中等你歸來,明明可以一世尊崇,卻獨獨為了你向朕提出督軍的想法,顧景知,你該死!”
被他疾言厲色喝罵的顧景知臉色漸漸蒼白,眼中全然失去了焦距。
因為,牧明稷半個字都沒有說錯。
他見著北疆人,便想起父兄死亡時的慘狀,忽略了勝利來的如此容易;他以為只要自己布下后手,牧云月便不會有事,卻忘了牧云月不過一介女子,不通武術(shù)!
甚至他從未想過,向來冷淡的牧云月,會以長公主之尊,會為萬民,為中原付出生命!
此時此刻,顧景知終于后知后覺的看清,原來他這個枕邊人,從未了解過牧云月。
牧云月看著牧明稷眼中的赤紅,心里涌起一種難言的酸澀。
她往前一步,掌心貼在虛無之中,輕聲道:“明稷……”
牧明稷突然一怔,將顧景知狠狠推向一邊,而后茫然四顧:“皇姐?”
就在這時,踉蹌兩步的顧景知懷中滾落一方玉印,正正好落在牧云月腳下。
下一刻,巨大的吸引力從玉印中散發(fā)而出,將牧云月生生扯了進去!
與此同時,玄清面前的牧云月,緩緩睜開了眼……
牧云月有些疑惑的打量著四周,隨處可見的名貴玉器,上好梨花木的桌椅,以及玄清身上跟中原全然不同的服飾。
她或許是睡了太久,身體有些不聽使喚,就連聲帶都沒有完全恢復過來,好半天,她才艱難說出一句話:“這是……怎么回事?我明明死了嗎?”
她都變成了一縷幽魂跟在了顧景知身邊,怎么會在這里。
但身上傳來的痛感,以及指尖的涼意,又讓她清楚的知道,此刻的自己,真實的活在人間。
玄清卻上前將她扶起來:“先出去,我再慢慢跟你說?!?/p>
牧云月卻沒辦法動,只能任由玄清抱著她出去。
她本以為在屋內(nèi)看到的就算珍奇,等到玄清帶她出了門,她心中的震撼便再也控制不住了。
鱗次櫛比的宮殿錯落成群,就連地板都是上好的白玉鋪就,廊下的風鈴甚至用寶石制作,碰撞起來透著一種金迷紙醉的驕奢之感。
過往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對著玄清行禮,他們喊:“少主安康?!?/p>
玄清卻不如從前的溫和,只是淡淡點了點頭,便徑直往前走。
看著牧云月臉上的震驚之色,他才勾了勾唇角:“怎么,很意外?”
牧云月眨了眨眼。
玄清耐心的跟她解釋:“這里是南靖,我的親生父母是南靖皇室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