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（第1頁）

到半夜時，窗外漸漸飄起了細雨。

牧云月并不需要睡覺，就站在門口看著這深夜的雨，心里突然升起一陣迷茫來。

現在她算什么呢？就這樣無形無狀跟在顧景知身邊，直到他壽終正寢？

死過一次的牧云月并不愿意這樣。

曾經她也向往大好河山，也想過等中原安定之后卸下身上長公主的重擔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
只是從前，她的所有計劃里都有顧景知，到后來，她也明白，那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。

她怎么也想不到，會變成今天這樣。

就在這時，睡在床上的顧景知，嘴里發(fā)出一聲念叨：“云月，你別走。”

牧云月心里一震，下意識回頭看去，卻只看到顧景知翻了個身，呼吸綿長。

難道她竟入了他的夢？

一時間，牧云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。

她自嘲一笑，這莫非就是人們口中的死者為大？活著時，他眼里從沒有她，死了后，卻感覺他的生活中處處是她。

……

北疆已沒有余力還手，顧景知也將北疆首領押送回京。

慶州百姓在戰(zhàn)事平息后，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，只是他們始終無法忘記，那日擋在他們身前，以生命相救的身影。

于是，百姓自發(fā)籌集了一筆錢，在這座離邊境最近的城池內，建了一座廟。

慶州城主寫下折子，上面只有一句話：請皇上為此廟賜名！

皇宮之中。

牧明稷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奏折，神情憔悴。

三日前，戰(zhàn)事捷報便已入了京，驛卒的聲音傳遍通往皇宮那條街。

“北疆大敗，長公主以身殉國?！?/p>

牧明稷猛然咳嗽兩聲，一邊伺候的太監(jiān)急忙上前，換下他手邊那杯早已涼透的茶水。

寧公公伺候牧明稷多年，自然知道這三日他是怎么過來的，他溫聲寬慰：“陛下，保重龍體，長公主她所做的一切，都是為了中原?！?/p>

牧明稷痛苦的皺起眉：“當日她自請督軍之職，朕就不安，若早知道她會……朕說什么也不會答應的！”

寧公公嘆息一聲，不知道如何勸了。

御書房內，牧明稷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，悲哀至極：“小寧子，朕在這世上，再沒有親人了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