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 收尾（第2頁）

“你要人手干嗎？”

溫特斯沉默了一小會，紅著眼睛說：“我的人還躺在那里，我得把他們帶回去?！?/p>

巴德和菲爾德解釋了上島后的來龍去脈，以及和赫德人的協(xié)議。

“去吧。”菲爾德的神情也變得沉重：“我給你兩個十人隊……小心點，外面還有塔尼佬的兵?！?/p>

……

……

載著尸體的大車返回紅松莊園后，溫特斯聽到的只有哭聲。

赫德女人們努力辨認(rèn)著那些殘缺不全、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，最后只有痛哭。

“哭什么？不許哭！”那個原本在赫斯塔斯身邊的半大小子擦著眼淚，斥責(zé)著哭泣的婦孺?zhèn)儯骸澳銈內(nèi)绻奁?，載著他們渡過冥河的船就會傾覆，不許哭！”

卡爾曼手足無措地看著大車上一具具尸體，眼前的一切讓這名醫(yī)生也受到了極大的沖擊。

他悲痛地抓著那個半大小子的手，渾身哆嗦著質(zhì)問：“為什么？為什么？我鞭打過你們嗎？我虐待過你們嗎？我拆散過你們的骨肉家人嗎？我盡我所能地善待你們，可你們?yōu)槭裁催€要去為了維內(nèi)塔人送命？都死了，都死了……”

“卡爾曼先生，你是對我們很好，你是赤硫島上唯一善待赫德人的奴隸主?！卑氪笮∽泳o緊盯著卡爾曼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問：“但即便這樣，我們就不是奴隸了嗎？我們兒子和女兒就不是奴隸了嗎？我們的兒子的兒子、女兒的女兒就不是奴隸了嗎？我也愿意善待你，你愿意給我當(dāng)奴隸嗎？”

卡爾曼被這個半大小子問得當(dāng)場呆住，失魂落魄地走了。

溫特斯走到了半大小子身邊，輕聲說：“我領(lǐng)你們?nèi)コ嗔蚋?，等第三軍團上岸之后，就立刻送你們回家?！?/p>

半大小子抽泣著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赫斯塔斯……我希望你能把他帶回故鄉(xiāng)安葬?！?/p>

“嗯?！?/p>

“我不知道你們赫德人的葬儀，現(xiàn)在容易滋生疫疾，最好將遺體火化，再由你們帶回去，可以嗎？如果赫德葬儀不允許火化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。”

“可以火化?！卑氪笮∽硬粮闪搜蹨I，紅著眼睛說：“你是赫斯塔斯的‘庫爾希塔’，他的后事你說了算。”

……

紅松莊園的一處僻靜空地，火把點燃了柴堆，將人類最后的血肉和肌理燒盡。

赫德人低聲唱起了送別死者的歌謠。

維內(nèi)塔士兵的遺體沒有火葬，對于維內(nèi)塔人而言，火葬意味著要到末日之時才能復(fù)生。

溫特斯和其他人揮動鍬鎬，挖出一個個土坑，將維內(nèi)塔士兵的遺體安葬。

他突然想起了莫里茨少校的生死觀，只有活著的人才有意義，對于死者而言，無論他們的犧牲換來了什么都沒有意義。

他打了個冷顫，不敢再往下想。

菲爾德的勸誡在他耳畔響起：“不要和你的士兵太過親密，保持距離，否則你就不適合成為一名軍官。”

“是啊?！睖靥厮固砩狭俗詈笠慌跬粒骸耙苍S我真的不適合當(dāng)軍官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