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青禾——這是老人告訴我的全名,特別詩意的名字。
「哼,死不了?!顾^也不抬,但嘴角微微上揚,「這小東西是?」
桉桉看見阮奶奶,立刻興奮地揮舞著小手,嘴里發(fā)出「啊啊」的聲音,餅干渣掉了一身。
「我兒子?!刮倚χ眉埥聿恋翳耔褡旖堑娘灨尚?,「來,叫奶奶?!?/p>
「奶奶」桉桉含糊不清地模仿著,大眼睛眨巴眨巴。
阮奶奶手里的書「啪」地掉在床上。
「他會說話了?」
「只會幾個簡單的詞?!刮矣行湴恋孛耔竦念^,「這孩子學東西快。」
阮奶奶沉默片刻,突然從枕頭下摸出一個鼓鼓的紅包,硬塞進桉桉的小口袋里。
「這可使不得!」我連忙阻攔,「阮奶奶,您別這樣」
「給孩子的,又不是給你的?!顾晌乙谎?,隨即又緩和了語氣,「這幾天辛苦你了。」
我這才注意到,阮奶奶病號服內側的袖口繡著精致的暗紋,一看就價格不菲。
「阮奶奶,您家里人呢?怎么不見來看您?」我一邊給桉桉換尿布,一邊隨口問道。
病房里的空氣突然凝固。
阮奶奶的表情冷了下來。
「死了。」她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。
我手上一頓,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。
「對不起,我」
「沒什么?!谷钅棠虜[擺手,目光落在桉桉衣服上那朵精致的刺繡小花上,「這是你繡的?」
「嗯,閑著沒事繡著玩?!刮逸p描淡寫地回答。
阮奶奶突然伸手摸了摸那朵花,眼中閃過一絲驚艷:「針腳細密均勻,配色大膽又不失雅致這可不是&39;繡著玩&39;的水平?!?/p>
我有些驚訝于她的眼力:「您懂刺繡?」
「略懂一二。」她收回手,話鋒一轉,「這孩子父親呢?」
我低頭整理桉桉的衣角,聲音平靜:「沒有父親。我是未婚生子?!?/p>
本以為會看到鄙夷或憐憫的目光,但阮奶奶只是微微頷首:「一個人帶孩子,不容易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