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映寒再一次把眼光瞥向樓下的舞臺上,只見身著五彩羽毛的舞女女們都已悉數(shù)散去,舞臺忽然暗了下來,觀眾席上一片嘩然。
片刻之后,只見那穹空迷離的舞臺上煙霧漸起,一首低沉婉轉(zhuǎn)地旋律,緩緩地如流水般浸潤開去,喧鬧的觀眾席上瞬間安靜了下來,人們都被眼前的舞臺變幻莫測的場景吸引了過去。穹頂鋪滿了藍寶石樣一閃一閃的星光,與舞臺上淺紫色的燈光交疊融合,淡淡的煙霧中,幾面云香紗的屏風從兩側(cè)緩慢移動到舞臺中央,朦朦朧朧若隱若透,四周的燈光逐漸黯淡了些,舞臺中央月白色的燈倒熾亮起來,呈滿月形從屏風后面打了過來,便見得一個窈窕身影亭亭映在絹紗上滿月里。
合著音樂地旋律,只聽那女子幽幽吟唱起來:“河上的月色,異樣的明朗,我對著它,想念,想念我的情郎……”歌聲飄渺入耳,讓孫映寒心頭一動,不覺坐正了身子。
只見舞臺中央的那女子曲線玲瓏,隨著音樂的節(jié)奏,慢舞輕搖,手上一把玲瓏小扇或折或收,占盡風流。曲到動情處更是扣人心弦,人們安靜地屏息凝神,好似都跌落在女子孤芳自賞,無處棲情的惆悵憂傷之中!
一個曲段結(jié)束,那幾面云香紗的屏風在樂曲中緩緩向后移動,隨后又慢慢隱去,舞臺其他的燈光逐漸熄滅。一片漆黑中,只有這女子遺世獨立般立于這碩大地舞臺中央,一盞刺目地射燈依舊呈滿月形投射在女子身上,她終于一覽無余地展現(xiàn)在人們眼前。只見她一身白色法式宮廷裙裝,頭上略略傾斜地戴著一頂鑲嵌牡丹花的白色禮帽,禮帽下一層薄薄的黑紗遮住了小半張臉。那女子微閉著眼睛,隨著音樂的節(jié)拍自然扭動身子,仿佛陶醉在音樂里,長長的睫毛在白皙地臉頰上投射出一抹淡淡地影子。旋律重復而來,那女子緩緩抬起眼睛,明目善睞,剪剪秋水,她輕啟朱唇,明亮而又輕柔婉轉(zhuǎn)地聲音立刻從口中飄出,修長帶著黑色手套地手臂向外劃出一道優(yōu)美地弧線,立刻給人一種勾魂攝魄地錯覺。
臺下開始有人竊竊私語,人們有的好奇,有的驚艷,甚至有的抱著看熱鬧的心理,各種揣測開去:
“這高貴冷艷的女子是誰?。窟@風格真是讓人耳目一新,不錯,不錯!”
“難怪是翡翠宮來了新人?”
“沒聽說啊,最近街頭巷尾的海報上,依舊是杜小姐啊?!?/p>
“那杜小姐的風頭會不會被這女子給奪去?”
“那可難說啊!這女子絕對可以和杜小姐相媲美,這下翡翠宮可有得熱鬧看了!”
“對,對,明天皖江日報地頭條肯定是,神秘冷艷女艷冠翡翠宮!哈哈哈!”
……
一曲終了,你是女系優(yōu)雅地脫帽向觀眾席致敬,終于有人認出了這女子就是翡翠宮夜總會的臺柱子杜妮娜,忍不住驚呼道:“是杜小姐!”
“我就說嘛,如今這皖江城誰能蓋住杜小姐的風頭!好!好!”說話的這位夸張地帶頭鼓起掌來。
一聽有人鼓掌,很多人忽然回過神一樣跟著喊了起來,潮水般的掌聲從舞臺周圍響了起來,孫映寒也忍不住站到二樓的欄桿邊,跟著鼓起了掌。
面對如潮的掌聲,杜妮娜再三謝幕都脫不了身,她索性俏皮地翹起嬌艷地香唇拋出去一個飛吻,除了孫映寒本人,沒有人知道這一吻是有所指的。這一飛吻立刻引起舞臺下的人群尖叫聲不斷,有人甚至興奮地吹去了口哨。杜妮娜再次脫帽優(yōu)雅地微微鞠躬表示謝意,那一刻似乎又瞬間端莊了起來。
孫映寒右手食指虛掩在鼻子下方,杜妮娜的這些小動作他盡收眼底,唇邊卻泛起不屑一顧地鄙夷。
舞臺上的杜妮娜連續(xù)鞠躬了五六次,終于退下了。舞臺上畫風一轉(zhuǎn),繽紛的燈光次第亮了起來。音樂再次響起,一首動感歡快地爵士舞曲中,一妙齡女子穿著紳士燕尾服拿著根拐杖跳入舞池,沖人群一招手,大家會意招呼各自的舞伴涌進舞池。燈紅酒綠中人們的身體隨著音樂的律動不由自主地擺首頓足,顫抖、扭動起來,時而興奮熱烈,時而緩慢優(yōu)柔,有的甚至隨著音樂彈響手指,舞臺上下一派歌舞升平的熱鬧景象。
煜晨收回目光忍不住回味似地贊嘆了一句:“杜小姐真?zhèn)€是百變女郎,風情萬種??!”
劉少卿附和道:“今晚杜小姐表現(xiàn)的是不俗,風格不同以往的線路,更耐人尋味些?!睂O映寒不屑地說了一句:“再變終究也不過是個交際花!她來了,你們跳舞去吧!”
劉少卿和煜晨轉(zhuǎn)身便見得那杜妮娜,又換了一套紫色旗袍款式的晚禮服,一手端著一杯紅酒,從樓梯的方向,舉步優(yōu)雅地向這邊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