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向晚大部分的時間依舊在昏睡,此刻她安靜地躺在紅木大床上,柔軟的長發(fā)略顯凌亂地散落在乳白色的枕頭上,額頭傷口處貼了一塊四方的紗布,長長微微上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方,投射出一彎淺淺的月影,嬌巧的鼻子微微上翹,小巧的嘴巴微微緊閉,唇角微微上彎,鵝卵形的臉蛋雖然蒼白地毫無血色,但是在孫晴柔的眼里,美的像童話里的睡美人,一時間她有些看呆了。
“三小姐,都等著這么半天了,她還沒醒。您也該回去休息了?!贝鋬呵穆暤貏裾f一直坐在床沿邊,一直盯著蘇向晚看著的三小姐孫晴柔。
“行行行,我知道了!”孫晴柔對翠兒的一再催促顯得很不耐煩,壓低了聲音說。她的目光隨即又落在了蘇向晚的臉上。由衷地感嘆道:“她長的可真好看!”沈媽在旁邊笑著不說話。
“沈媽,她一直都這么睡著嗎?”孫晴柔壓低聲音問。
“恩,差不多吧!劉副官說她的大腦受了嚴重的撞擊有點腦腦什么來著?”沈媽小聲回答道。
“不會是腦震蕩吧?”孫晴柔看著沈媽說。
“對對對!說的就是這個,蘇小姐下午醒了一會直叫頭疼!少帥和劉副官問了幾句話,喂了藥就又昏睡過去了?!鄙驄尩偷偷鼗卮?。
“真是個可憐的人兒!她還有別處受傷嗎?”善良地孫晴柔聽了又問。
“除了腦袋受傷,從懸崖上掉下來的,還摔斷了兩根肋骨,好像聽劉大夫說能不能記得住以前的事情就要靠她的造化了。”
“吉人自有天相,蘇小姐一定會沒事的!不過,她長得可真好看,哥哥為什么要懷疑她是間諜呢?”孫晴柔小聲地嘀咕著。
“奴婢看著也不像,倒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?!贝鋬盒÷曊f。
“沈媽,你細心的照料著,我明日再來?!睂O晴柔細心地為蘇向晚拉了拉被角,吩咐著沈媽,才帶著翠兒離開了。不知道為什么,她對眼前這個第一次見到的陌生女子,有著莫名的好感,孫晴柔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為什么。
接連數(shù)日,孫晴柔每天都來看望蘇向晚,雖然她幾乎仍然在昏睡中。可是這些在孫晴柔的眼里都不重要。這次回國后,她有好多的心事想找個人說說,卻又害怕人知道。而面對一個覺得可信,卻又昏迷的人似乎是再好不過的傾訴對象了,所以她經(jīng)常屏退沈媽和翠兒,對著昏睡中的蘇向晚訴說心事,而且有時一說就是一兩個時辰。
這天下午,孫晴柔又來了,她剛坐下就見到病榻上的蘇向晚緊蹙著眉頭,面上沁滿了汗珠,像是做了一場恐怖的惡夢。孫晴柔嚇了一跳,她趕緊搖了搖蘇向晚試圖喚醒她。
馬車在疾馳…后面是蒙面的幾個騎馬的大漢,槍聲不斷在耳邊呼嘯,為首的那個囂張地喊著:“抓活的!一個都不許放過,兄弟們等著回去領賞吧!”車夫絕望的呼喊:“老爺,不好了!前面是絕路,不知道是陡坡還是懸崖!”車內(nèi)年近五十的男子果斷的大喊:“蘇家沒有孬種!沖下去!”然后他急促而沉重地對蘇向晚叮嚀著:“向晚,別怕!活下去,活下去找你的生哥!救蘇府!”然后蘇向晚就覺得自己飄到空中,“生哥,生哥……”她模糊地叫著,她努力地想要抓住什么,阻止身體的不斷墜落,卻怎么也抓不住。
“蘇小姐,你醒醒,醒醒!”孫晴柔不停地搖著蘇向晚不停地喊著?!吧驄?,沈媽,你快來呀!你看蘇小姐她怎么了!”
沈媽和翠兒聽到呼喊趕緊走了進來,安慰孫晴柔說:“三小姐,別擔心,沈小姐怕是要醒了!”
終于抓到了什么了!蘇向晚安心了許多。緊接著模糊中聽到耳邊有人在低喚著什么,蘇向晚費力地撐起沉重的眼皮,四周模糊地一切漸漸地清晰了起來。她茫然地看著眼前,一個瓷娃娃一樣粉嘟嘟的小姑娘正睜大水汪汪地大眼睛,關切地喊著自己。她有些迷茫了,呆呆地望著對方。
“醒了!醒了!真是太好了!我就說吉人自有天相嘛!”孫晴柔和翠兒高興地叫著!
過了許久,蘇向晚翕動著蒼白的嘴唇,虛弱地問:“你……你們是誰?這是哪里?”
“這里是少帥府呀,我是少帥的妹妹孫晴柔!你從懸崖上掉下來摔傷了,是我哥哥和少卿哥哥一起把你救回來的,你都昏迷了一個多星期了!這下好了,終于醒了!”孫晴柔連珠炮似得回答,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歡喜,誰叫她喜歡眼前的這個眼神澄澈的女子呢。
“哦……”孫晴柔由于過于開心說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個勁地往外蹦,沉睡許久的蘇向晚一時難以消化。
“這是沈媽,你昏睡的這些日子都是沈媽在照顧你的!她可是我們府里最最好的嬤嬤了!”孫晴柔指著沈媽像蘇向晚介紹道。
“我們?nèi)〗憧蓻]少跑啊,每天都來看你,和你說話,說是這樣你會早點蘇醒過來!”沈媽笑著說,一臉的慈祥。
“還有我,我是翠兒,我是三小姐的貼身婢女!”翠兒往前擠了擠插嘴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