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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一百零五

目標(biāo)

燕平城南四十里外，有一片起伏連綿的丘陵地帶，山勢低矮并不雄俊，林木卻很茂盛，哪怕是到了寒冬臘月，樹葉凋零，山坡上聳立的白蠟樹依然足以遮擋視野。

南xia的人過了此chu1，再回首北望京師燕平時(shí)，能看見的就只有無數(shù)山巒。故此，文人墨客們送友離別時(shí)，常常在這里把酒gao歌，而后南xia者揮淚而行，送別者登gao目送。

久而久之，附近的長亭山石上，免不得留xia了許多離別的詩詞文章，這山也被叫作了“望君山”。

年關(guān)近在yan前，每逢到了這個(gè)時(shí)節(jié)，望君山就格外冷清，因?yàn)楹苌儆腥嗽诖藭r(shí)離開京師遠(yuǎn)行了。

倒是有些癡兒怨女，會在這里向南眺望，苦苦等候，渴盼掛念的人能在晚風(fēng)中歸來，用團(tuán)聚作為這一年分別兩地的結(jié)尾。

只可惜，這世間但凡是等候者，往往注定了要失望。官dao上或許有人零星經(jīng)過，卻少有他們朝思暮想的那個(gè)。

劉牧之沒想過會有人來為自己送行，所以當(dāng)他看到負(fù)手站在路旁長亭xia的趙玄極時(shí)，死寂的瞳孔里多少浮現(xiàn)chu些許復(fù)雜之se。

“鎮(zhèn)國公這是追著痛打落shui狗來了嗎？”劉牧之知dao自己避無可避，索xg主動停步開kou，心里已經(jīng)zuo好了被羞辱的準(zhǔn)備。

“這可不是趙某的為人?！壁w玄極儀態(tài)坦dang，如霽月清風(fēng)，側(cè)shen作請，邀劉牧之j亭。

隨行押送的官差，在看到趙玄極的那一刻，就連忙行禮退到一旁。莫說無需趙玄極錢財(cái)開路，連招呼都不必打。這xia聽到趙玄極的話，為首者主動為劉牧之打開了鎖鏈。

看到亭中有人煮酒，有人從shi盒里端chu醬肉，劉牧之輕笑一聲，邁步j(luò)了亭zi坐xia，“想不到，劉某離開京師之時(shí)，來相送的不是門第故舊，而是昔日的死對tou?！?/p>

他示意煮酒的少年人，直接將酒壺給他，仰脖一飲而盡，長吐一kou氣，隨后又拿起筷zi大kou吃肉，頗有痛快不羈之se。

趙玄極在劉牧之對面坐xia，淡淡dao：“天xia熙攘，皆為利往。門第們忙著爭奪劉氏族人離開后，空chu來的一個(gè)個(gè)官職，無暇送劉公一程，也是qg理之中。”

聽到這話，劉牧之yan中掠過一抹痛苦之se，放xia手里的象牙筷zi，盯著趙玄極恨聲dao：“劉氏倒了，空chu來的官職，被門第瓜分，這是他們想要的，也是他們在最后關(guān)tou背棄劉氏，不死保劉某的原因！

“劉氏倒了，留xia來堆積如山的族產(chǎn)財(cái)富，不少于皇朝兩年的賦稅，這些東西充公之后，陛xia手里就憑空多了大批錢糧，這是陛xia舍棄劉氏的原因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