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法處置?”知夏冷笑一聲,抄起胳膊氣笑道:“你齊家的家規(guī),怕是處置不了我?!?/p>
齊老夫人一怔,定定的看著知夏,似沒料到,一個小小的婢女,竟敢當(dāng)眾頂撞自己。
反應(yīng)過來后,她氣得渾身發(fā)抖,“放肆,楚氏不過一個低賤的商戶之女,你也不過一個下賤的丫頭,身份還能頂了天去不成?
你們主仆如今能背靠我兒,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,別不滿足!”
知夏怒極反笑,目光在齊徹和齊老夫人身上游移了一圈,“呵,真真是應(yīng)了那句,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,原來齊大人的自私?jīng)霰《际莵碜赃z傳,你們母子兩個,都是一樣的寡淡,冷血,忘恩負(fù)義之輩。這個地方,真真是多待一刻都覺得臟!”
“你——”齊老夫人一雙老眼瞪得老大,伸手指著知夏,扭頭對齊徹道:“徹兒,楚氏竟如此縱容惡奴欺主,這等目無尊長的賤婦,你還在等什么?還不快休了她?”
齊徹捂著紅腫的臉頰,眼神復(fù)雜的看著楚青娘。
她站在陽光底下,斑駁的光點灑在她素白的衣裙上,恍若間想到了初見時那一眼的驚艷。
他不信楚青娘會真的想和自己和離,她只是生氣了,就像從前他熬夜讀書忘記用膳時,她總會板著臉不理人。但只要他軟聲哄幾句,她總會心軟。
這次、這次一定也一樣。
“母親。”齊徹喉結(jié)滾動,聲音沙啞的不像自己的,“您先回去,兒子會自己處理好?!?/p>
“徹兒!”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,“你莫不是被這妖婦給迷了心竅?她都縱容惡奴……”
“母親!”齊徹突然提高了聲音,很快又立刻放軟了語調(diào):“您信兒子一次?!?/p>
“青娘她,只是一時氣話?!?/p>
“她不會走的?!彼袷窃谡f服齊老夫人,又像是在說服自己,“青娘的心腸最軟,您是知道的……”
齊徹意有所指,齊老夫人也頓時想起先前的點點滴滴,確實,以前齊徹染了風(fēng)寒,楚青娘嘴上雖然說著不管,但實際上卻背地里親自煎好了藥送過去。
齊老夫人怒其不爭,但她也知道齊徹的性子,一旦決定的事,十頭牛都拉不回來。
但眼下顧嫣然還在,她也不好偏袒太過,于是板著臉道:“我今天把話撂這兒,要么把知夏這賤婢交出來,要么,就讓楚氏帶著嫁妝滾出齊府。”
反正有了顧嫣然,齊府也不會缺銀子。
楚青娘只要有腦子,就該知道怎么選。
楚青娘聞言,反而笑了。
可笑,虧她還想著齊徹好歹救過她一場,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。
可眼下,她的想法似乎有些多余。
她抬手將一縷碎發(fā)別到耳后,“正好,嫁妝單子我已經(jīng)讓知夏整理好了?!?/p>
楚青娘轉(zhuǎn)頭又對知夏吩咐道:“去把庫房鑰匙交給管家?!?/p>
齊徹如遭雷擊,踉蹌著上前兩步,“青娘,你當(dāng)真……”
“齊徹?!背嗄锝K于看向他,眼神卻陌生的讓他心慌,“你知道嗎?最傷人的不是背叛——
而是你明明做了選擇,卻還要裝出一副情非得已的樣子。
今日,要么你在和離書上簽字,要么,就是我休夫,你自己選一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