攏了小半包出來,嘴里還不忘囑咐幾句:
“這柴胡喜旱不喜澇,那透骨草最好薄土疏松,莫跟山菜擠一塊兒種……”
姜義聽得認真,連連點頭。
收種子時跟捧金豆子似的,生怕撒出去一顆。
回到坡地上,趁著春土還帶著點濕氣,把那些種子一一分了類,照著地勢種下去。
不緊不慢,手腳利索。
這些草藥瞧著不起眼,真要是長得好,自家藥浴便不缺底料。
余下的那些,李郎中也早拍了胸脯,說是按市價全收。
一通忙活下來,驚蟄也悄沒聲地翻了篇兒。
山里的草木都像洗了個早澡,透著股子嫩生生的綠意,風(fēng)一吹,還帶點清甜。
柳秀蓮這會兒,肚子已是圓滾滾的。
走起路來像拎著個小甕,瞧著便知里頭那位小祖宗,怕是早就翻了好幾個筋斗。
日頭足了,隨時都有可能登場。
姜義心里有數(shù),老早便挑了只膘肥體壯的老母雞,提溜著去了村尾大牛他奶家。
牛家嬸子是村里出了名的老穩(wěn)婆,年歲雖高,手腳卻利索,接生的事兒上,從沒出過岔子。
姜明、姜亮兩兄弟,都是從她手底下出來的。
眼下瞧了瞧那只雞,又瞧了瞧姜義臉上那份掩不住的焦灼。
嘴角抿著笑,拍了拍他胳膊,說:
“行了,知道你緊張。我這半月哪兒也不去,就等你家那口子一聲吆喝?!?/p>
一句話說得瓷實,姜義這才松了口氣。
回到家中,把鋤頭靠在墻邊,山腳的地也不去了,專心在家伺候著。
兩個小子也懂事,在家里時,連說話都壓低了聲兒,躡手躡腳地走路。
生怕吵著屋里待產(chǎn)的娘親,和還在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