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終于逃出來了?!必懩锱d奮地說著,她如今披頭散發(fā),和祝明月林婉婉倒有幾分相似。
旁邊的姑娘看不過,折了一節(jié)光滑的樹枝給她。又遞給二人則被擺手拒絕,她們真的不知道怎么用樹枝盤發(fā)。
貞娘一邊盤發(fā)一邊說著,“之前阿娘去廟里求簽,簽文說我近日有生死大難,廟祝給了木簪讓日夜不得離身才能保得平安。剛剛要不是段郎君和那只木簪,我真的會死?!?/p>
“段郎君呢?”
“河邊呢?!?/p>
林婉婉想要去叫段曉棠過來,被祝明月拉住,“讓她冷靜一會吧?!?/p>
段曉棠從下山就蹲在小河邊,只是洗手早該了結(jié)。心里大概過不去,從前連只雞都未必殺過,陡然遇到生死大關(guān),哪那么容易過得去。
祝明月招呼著其他人,免得段曉棠被打擾?!八龕鄹蓛?,先別管了?!?/p>
兩三個(gè)女孩附和貞娘的話,說著哪里的廟宇靈驗(yàn),身邊又有哪些應(yīng)驗(yàn)的故事。
更多的則是沉默。
白旻在遠(yuǎn)處的帳篷里數(shù)落弟弟,“竟被匪徒挾制威脅,二郎,你的性子武藝得再磨練磨練,到長安后,哪也不許去,在家把槍馬本事拾起來?!?/p>
白三娘覺得把弟弟關(guān)在家里練習(xí)武藝最好不過,只是不忍心讓他一個(gè)人背了黑鍋,“大哥,是我沒做好防備,才讓那匪徒得手?!?/p>
白旻化身火龍?jiān)賴姡骸叭?,徐家的親事近在眼前,你一個(gè)女郎居然喬裝改扮去匪寨?!?/p>
“今日若非遇上那段郎君,還不知如何呢。人在何處,請進(jìn)來見一見,務(wù)必得謝謝他的救命之恩?!?/p>
白湛掀開帳篷簾子,仆人指著小河邊,說道:“咯,就那兒。一下山就蹲在那洗手,到現(xiàn)在也沒洗完?!弊鳛橐粋€(gè)武閥豪門的下人自有其信仰,殺人不過頭點(diǎn)地,何必如此惺惺作態(tài)。段曉棠這番娘娘腔腔的做派他自然是瞧不上的。
白旻隨后出來:“他這是……”
白三娘解釋,“聽其他人提起,在寨子里便不愿殺死匪徒,想必是心有不忍。”
白旻對段曉棠的印象降一個(gè)等級,他愛慕文士也欣賞英雄,扭扭捏捏的敬謝不敏?!按赣H來了,我自要將此事原原本本稟告,你倆仔細(xì)著?!痹俨惶嵋姸螘蕴囊皇?。
“大哥,口下留情?!?/p>
“大哥,你行行好吧?!?/p>
一雙弟妹旁邊插科打諢求饒,白旻心里十分受用,面上依然保持著嚴(yán)兄的派頭。
“二郎,你殺人后會害怕嗎?”白三娘過后問著,她不明白以段曉棠的本事為什么殺人后會恐懼至此。
白湛老實(shí)回答:“不會,父親說膽小鬼才會怯戰(zhàn)?!?/p>
白三娘:“他怎么會害怕呢?”段曉棠絕不是膽小鬼。
“問問不就成了?!卑渍恐毖浴?/p>
說到底是時(shí)代的差異,白家在封建社會食物鏈的頂端。自小見過家中被杖殺的奴婢,府外則是合法持械私斗成風(fēng),當(dāng)街殺人亦是常見,生死有命這一句在他們看來確是真理。
段曉棠在和平年代生活許多年,平日里最多做飯?zhí)幚黼u鴨魚,還是被肉食公司和菜場處理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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