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無需憂慮,并沒有追兵前來。”
“當(dāng)真?”
葛榮說話都帶著些許顫音。
“千真萬確,陛下?!?/p>
得到肯定答復(fù)后,葛榮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,緊繃的神經(jīng)松懈下來后,整個人腳下一軟,直接癱坐在地上。
但臉上卻洋溢著劫后余生的喜悅,他抬頭看著宇文洛生,“悔不聽當(dāng)初漁陽王的建言,這才釀成今日之禍。”
宇文洛生卻搖頭道,“非陛下之過,乃是臣之過失,是臣太低估莫賀咄了。”
“若是臣能準(zhǔn)確預(yù)估到莫賀咄的行軍速度,怎會落到這般地步。”
這話聽著還讓人怪舒服的,葛榮狠狠的拍了下地,“可惜我數(shù)萬精銳和堆積無數(shù)的糧草?!?/p>
一想到堆積成山的糧草被搶了回去,葛榮的心都在滴血,“此番未能搶到足夠的糧草帶回去,怕是會有隱患。”
“陛下!”
宇文洛生卻反駁道,“陛下,此番挫敗對我軍而言未嘗不是好事一件!”
“哦?好在何處?”
“陛下,我軍在河北面對朝廷大軍屢戰(zhàn)屢勝,在您的英明帶領(lǐng)下又擊敗杜洛周,坐擁七州之地!風(fēng)光無限,士卒氣勢高漲,然而也蘊藏禍根,士卒們膨脹自大,驕傲自滿,已經(jīng)全然不將朝廷大軍放在眼中。”
“但是……接下來要與我等較量之人乃是那爾朱榮,他麾下的契胡精銳可并非是朝廷大軍能比,而且爾朱榮已經(jīng)掌控朝局,他急需一場大勝,其內(nèi)部不會像之前朝廷大軍那樣內(nèi)斗,若將士們還用以前的眼光去看待即將面對的敵人,只會迎接更大的慘敗。”
“眼下,爾朱榮暫時還沒有發(fā)兵,我軍先敗一陣,回去后還能有重振士氣的時間,也能讓士卒們對即將面對的對手有一個清楚的認(rèn)知?!?/p>
葛榮一愣,卻也是點點頭,宇文洛生說的確實很有道理。
他這個當(dāng)‘皇帝’的都已經(jīng)膨脹到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,更別提手底下那些人,更是膨脹的沒邊。
“但……沒有充足的糧草,那便只能東進去搶糧?!?/p>
葛榮還是憂心糧草之事。
宇文洛生卻再開口勸說,“陛下,邢杲已在山東登基稱帝,我等帶兵前去,其定然會與我軍死戰(zhàn),白白耗費將士們的性命,實屬不智啊!”
“那該當(dāng)如何?”
“陛下應(yīng)該遣派特使前去與那邢杲修書結(jié)盟,然后邀其一同圍攻爾朱榮,似司州、徐州……等地,易攻難守,陛下只需將爾朱榮的山西之地拿到,便能進可攻,退可守?!?/p>
“至于糧草之事,陛下可將抓來的司州壯丁帶回河北之地,令其去強攻世家塢堡,世家扛不住損耗,自會主動獻上糧草。”
葛榮不由眼前一亮,不由調(diào)侃起來,“不曾想漁陽王也能獻出這等心狠手辣,視人命如草芥的計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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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不掌兵
葛榮并不是打不下塢堡,而是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。
塢堡大多都依山而建,易守難攻,想要強行攻,就只能拿人命來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