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槍抵住腰身和手背,莉莉婭筋疲力盡難以反抗,細布麻袋套頭,視線昏暗,僅從布料縫隙中窺見光點。
腳踝被握住,她緊張地向后拖,可惜太沉重了,鎖鏈刮擦地面,折斷雜草,腳心通紅,碎屑貼在掌間。
腳被抬起擱在膝上,鑰匙被插入鎖芯,轉(zhuǎn)動后一側(cè)腳銬解開,輕松許多,緊接著另一只腳也被解開,整把鎖脫落墜地。
小腿肚被抬起,突然一陣尖銳的痛感,針尖刺破表皮,探入血管,什么東西注了進來,她雙手撐在身后,不敢亂動,很快那東西抽了出去。
另一只手搭在后腰,她身體懸空,被抱起。
透過縫隙看見紅色錦緞,身體搖晃,視角轉(zhuǎn)動,衣角用金線繡制,一個貴族。
鑒于他幫忙解開腳拷,莉莉婭沒太抵觸,十分配合地將雙手環(huán)繞在他頸后:“你是誰?”男人沒有說話,她被抱進馬車,腳踩上柔軟的天鵝絨腳墊,臀部壓在椅面,搭在身后的手撤開。
她伸手向四周摸索,摸到邊緣的扶手,另一只手握住椅背,安穩(wěn)坐下。
馬車一陣震動,往前壓,手指緊握住邊緣,保持身體向后傾,靠在椅背。
有人走了上來,遮擋了光線,但很快他坐到一旁,視線又亮起。
車夫揮動韁繩,馬匹開始踏步,沿著泥濘的道路向前跑。
在這輛裝飾精美的車馬前后,都有騎士們護衛(wèi)。
馬蹄聲不斷響起,身旁的人一直沒說話,清雅花香在狹窄空間內(nèi)升起,直到城墻上吊橋放下,一行人進入堡壘。
馬車繞著方形花園,轉(zhuǎn)彎駛進內(nèi)道,最終停在門前。
馬車夫回頭看,幕簾里沒有動靜,他等了一會兒后退下。
男人踩著仆從的背走下馬車,隨后伸手將她抱出來。
靠在他的身上,胸前掛著由鵝卵石般大的珠寶串聯(lián)起來的項鏈,莉莉婭的鼻翼抽動,他身上的香味有點熟悉。
尖頭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,在空闊的大廳里產(chǎn)生回響,視線驟然變亮。
穿過大廳、回廊,來到一個書房。
男人松開一只手,她的手下意識握緊,以為對方要將自己放下,但一陣響動后,那只手又搭在后背。
再次變昏暗,腿部力道減小,身體墜落后又貼在手臂上。
她怎么感覺在往下走,這是要去哪?在漆黑的樓梯下行的過程中,一陣熟悉的旋律響起,激昂的大提琴音,它逐漸奏向高潮,隨后戛然而止。
雙腿朝掌心外翻,手推開肩膀,試圖跳下來,但他抓得很緊,嘗試攻擊,卻使不上勁,該死。
她警告:“放我下來。
”男人輕笑一聲,“不放又怎樣,小啞巴?”莉莉婭心里煩躁,怎么落到他手里,真是剛出虎穴,又入狼窩,這睚眥必報的小氣鬼,肯定還記恨著她。
但他總是比亨里埃塔那個狂教徒好商量的,他估計巴不得送自己去見上帝。
和西普里安相處,頂多受點精神折磨,哪怕她曾經(jīng)把他關(guān)進地下室并狠狠地抽了他兩個大耳光。
想到這里,莉莉婭的語氣也沒那么生硬了,小心翼翼地試探道:“少爺?”見對方輕聲應(yīng)下,沒有抵觸情緒,她才繼續(xù)解釋:“其實當初那件事,我不是故意的。
”她就是故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