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仰頭望天花板看,卻沒看見滲漏,直到感覺到液體淌過自己的臉。
右眼的紗布被血浸泡,染成通紅,布料兜不住血液,從縫隙中冒出來。
疼痛感此時才傳來,她一下子穩(wěn)不住身體了,就要朝前倒下,被西普里安從身后抓住,靠著他的腿上坐了下來。
男人關心地問:“怎么了?”她此時說不出話來,全力壓抑自己喊叫的欲望,搖了搖頭,順勢躺在男人懷里,頭側面垂下。
男人的下巴擱置在頭頂,她有些頭暈目眩,停頓了好一會兒。
“作為告訴你這些事的報酬,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。
”“你說。
”“我要錢。
”“用來做什么?”莉莉婭:“組建軍隊,建立實驗室。
”“瘟疫……你要盡快處理了,不然最后會死幾百萬人。
”“好,我答應你。
”聲線顫抖,一側銀灰色的眼睛目光凌冽,她又想起魔域里那些不聽指揮的將領:“至少削弱他們的勢力,否則早晚會被他們害死。
”“嗯。
”西普里安將她說的話記了下來,雖然還有待驗證,但心里有所觸動。
戰(zhàn)爭即將開始了,他希望將她帶在身邊。
她一下子有些疲憊地喘了口氣,男人感受到,兩人許久沒有說話,直到懷中軀體開始控制不住顫抖,他才反應過來,轉身看向她的面部,震驚又痛苦地喊:“你的眼睛!”西普里安伸手想要揭開眼罩,又害怕暴露在空氣中造成傷害,匆匆站起身,跑到門邊,囑咐侍從,讓他盡快叫醫(yī)生來。
他們再來,包裹頭部的眼罩被揭開,一部分血痕已經在臉上冷卻,變得黯淡,而莉莉婭的右眼也被徹底毀滅,眼球消失,眼皮凹陷進去,貼合在一起,呈現(xiàn)黑色。
醫(yī)生給她上了一點鎮(zhèn)定劑,她逐漸感到平靜,躺在床上,甚至還有余力說話:“很難看嗎?”“別說話。
”西普里安只簡短地警告,如果她還不聽話,他不介意堵住她的嘴。
很遺憾的是,經過診斷,她的右眼已經沒有恢復可能。
事情如此巧合,看來想要改變劇情走向需要付出代價。
西普里安站在床前走來走去,不斷地和醫(yī)生溝通,討論著各種治療手段。
剩余的那只眼睛像漂亮的彈珠,看向窗戶外的天空,云團在低空挪動,綠色枝葉生長得繁茂,鳥兒仍然在鳴叫。
如果這就是神明要她付出的代價,那她接下挑戰(zhàn)。
就算這片大陸不會再有不斷死而復生的大軍,玩家不會出現(xiàn);如果家再也回不去,也許守護如今的家人就是最后的心愿。
她不愿再重演當初的遺憾,不允許他們死在她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