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著陛下動怒,容太傅的門生便知道,此事成了一半。
眾人的眼神,悄悄地往沈硯書的身上看,就等相爺發(fā)話了。
沈硯書身著先帝特賜的墨色朝服,上頭用金線繡了四爪龍紋,襯得他威儀逼人,加上他長年身為上位者的氣勢,叫人在他跟前大聲說話都不敢。
只是眾人這會兒也察覺到,素來喜形不于色的首輔大人,今日好似……
生氣了?
那雙一貫清冷無波的鳳眸,此刻如淬了冰一樣寒。
這叫永安帝這個做皇帝的,都不由得小聲了幾分:“相父,此事您如何看?”
沈硯書淡聲道:“齊允身為信陽侯,寸功未立,還屢屢教子無方。大齊有這樣的勛貴,陛下不覺得可笑?”
永安帝蹙眉:“相父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是朕想得那么重嗎?
沈硯書:“奪爵,讓齊允跪在宮門口聽訓?!?/p>
永安帝面皮微微抽搐了一下,按理說,倒也不必要罰這么重啊,總覺得齊家是不是什么時候惹到相父了,近日里相父看齊家人似乎就沒順眼過。
少帝清了清嗓子,問道:“諸位愛卿以為呢?”
別管相父為什么看不慣齊家,相父看不慣自然有相父的道理,幾時被相父針對的,不是奸佞邪罔之輩?
作為一名英明的君主,自己跟上相父的腳步就是了。
朝臣們面面相覷。
就是容太傅的門生,都沒想到這事兒能有這么美好的結(jié)尾,好似拿了幾個銅板,想出門買一把鐵斧頭,卻被塞了一個金的在手里,還問你喜不喜歡。
喜歡是過于喜歡了,就是心里有點兒惴惴不安。
沈硯書沉聲問了一句:“誰反對,來本相跟前分說?!?/p>
朝臣們的頭瞬間搖成了撥浪鼓:“相爺如此處置,十分公允!”
“對,就是齊允應得的!”
便是剛正的御史大夫,近來也煩齊家得很,沒有出聲。
笑話,誰會為了齊允得罪相爺?
他們是剛正,又不是傻,他們都是國家的股肱之臣,他們一心許國,從來不會為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角色,在相爺跟前亂說話,害得自己沒有繼續(xù)為國盡忠的機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