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哭著道:“都怪我治家不嚴(yán),那賤婢竟是沒管住嘴,我將她杖斃,都無法消了我心頭之恨!”
容枝枝冰冷的眼神,落到了王氏的臉上。
見王氏滿眼淚花,她到底收回了眼神,母親雖然糊涂,但母親對父親確實一心一意,絕不會故意害死祖母,叫父親傷心。
難道,便真如祖母所言,是天數(shù)嗎?
可是,憑什么呢?
世上那么多壞人不死,齊家人都沒死,為什么死的偏偏是她的祖母?死的是最疼愛她的祖母!
這……公平嗎?
容老太君的喪事,震動了整個京城,朝中幾乎所有人,都前來吊喪,哪怕是平日里與容太傅不睦的朝臣,也必須過來做做樣子。
容枝枝披麻戴孝,如一只從未有過靈魂的木偶,跪在棺木邊上燒紙錢。
她要多燒一些,再多燒一些。
祖母后半輩子便沒缺過銀子,到了下頭,也不能叫祖母缺了。
隨著門房的一聲:“首輔大人到?!?/p>
府中吊唁的官員一驚,本應(yīng)在昭國的沈相,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?
他們趕忙起了身,紛紛跪下見禮:“拜見首輔大人!”
一些還沒考得功名的貴公子,還有云英未嫁的小姐們,這會兒也是跪得筆直,卻又悄悄往那邊看,希望能得沈硯書多看一眼。
便是容太傅,也不得過來接待:“下官拜見首輔大人!”
沈硯書淡聲道:“諸位免禮。”
他俊美矜貴的面容,此刻十分蒼白,說完這句話,他輕咳一聲,便又是有血落到了他手中的帕子上。
一直如隨從一般,跟在沈硯書身后侍奉的吏部郎中申鶴,忙是扶著他:“恩相,還是以身體為重?!?/p>
沈硯書并未理會他,眼神落到了仿佛已經(jīng)失了魂魄的容枝枝身上,他到底是……回來晚了!
恰在此時,門外又傳來了動靜。
門房黑著臉進(jìn)來稟報:“主君,是齊家人前來吊唁,已是將他們拒在門外兩日了,今日竟然又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