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整日里絮絮叨叨,起初我嫌她吵,可后頭只是半刻不見她,我就會覺得煩躁難安?!?/p>
“那個時候我便清楚,我應(yīng)當(dāng)是愛上她了?!?/p>
“張大嬸還與我們開玩笑,說蘇姑娘為了我的身體勞心勞力,我好起來了之后,一定要對她以身相許?!?/p>
“更是勸她,像我這樣好看的郎君,一定要看好了,莫要叫人搶了去?!?/p>
“那時候她紅了臉,我見不著自己的臉,但只覺面頰發(fā)燙,我想我的臉應(yīng)當(dāng)也是紅的。”
從他的語氣里頭,不難聽得出來,他對那段時光的眷念。
容枝枝心知,如果他們的故事,走到這里,日后說不定都是好時光,可偏偏因為魏舒,蘇綿綿死了。
而白羽澤說著,眼神也慢慢黯淡下來:“可最后,是我害了她?!?/p>
“我傷得很重,時好時壞,動輒陷入昏迷?!?/p>
“她所有的銀子,都用在帶我逃命的路途中了,根本沒銀子給我抓藥。”
“張大嬸一家清貧,也沒法子?!?/p>
“綿綿與我說過,她知曉許多這個世上沒有的東西,但是她不敢說出去,她怕被當(dāng)作異類,惹上性命之患?!?/p>
“可她為了給我治傷,在無意得知魏舒喜歡附庸風(fēng)雅之后,拿著一首一首詩,去找魏舒換回一帖一帖救我命的藥。”
“并讓魏舒放心,世上只有她們二人知道詩的內(nèi)容,不會有人知道魏舒并非原作?!?/p>
乘風(fēng)蹙眉道:“既然魏舒已經(jīng)得到了自己想要的,為什么還要置蘇姑娘于死地?”
這一回,是沈硯書開的口:“因為只有蘇綿綿死了,就沒人知道那些詩的內(nèi)容,沒有人揭穿她不學(xué)無術(shù)?!?/p>
白羽澤看了沈硯書一眼:“不錯,正是如此。綿綿最后一次去找她,回來的時候,渾身是血,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……”
說話之間。
記憶將白羽澤拉回了一年前。
浴血的少女,艱難地一步步爬了回來,手里還抱著給他換回來的最后一次藥。
她知道自己快不成了,還笑著對他邀功:“阿澤,他們想打死我,但是我以前學(xué)過閉氣,我會裝死,我厲不厲害?”
“他們把我丟到亂葬崗,都以為我死啦,但他們不知道我偷偷溜回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