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下的感覺,想來便與她當(dāng)初失去祖母的時候,相差無幾。
容枝枝忍不住伸出手,抱緊了他。
沈硯書一愣,什么也沒說,也抱住了她的腰,將頭埋在她的頸窩,仿佛如此,便能多汲取一些溫暖。
容枝枝輕聲安慰他:“夫君,祖母雖只剩下三年光景,但我們做晚輩的,也不必總是一副郁結(jié)在心的模樣?!?/p>
“如此,反是叫祖母最后的日子不好過,我們不妨看開一些,好好陪陪她老人家?!?/p>
“叫她老人家最后的一段路,也是歡聲笑語?!?/p>
她看似理智,實(shí)則話中也有些哽咽。
她曾經(jīng)在余氏的身上,也找到了如祖母那般對自己的愛護(hù),這樣好的一個長輩,患上不治之癥,容枝枝又如何舍得她離開呢?
可是人力終有盡,便是她的義父,也曾說過,這樣的病患上了,醫(yī)者幾乎是毫無辦法,只能拖上一拖。
沈硯書聽了容枝枝的話,應(yīng)了一聲:“嗯?!?/p>
他自是知曉,夫人的話是有道理的。
只是道理誰都懂,可面對生離死別,又有誰能做到不難過,能夠平和地面對親人離開呢?
……
回到了府上。
容枝枝便寫了藥方,叫人出去備藥回來,為余氏配藥。
沈硯書休沐三日,眼下也無心旁的事,自也是陪著她,待到藥丸都制作好了,容枝枝親自送去了余家。
囑咐了余氏一定要放寬心,便當(dāng)作自己沒病,吃吃藥就一定能好起來。
她自然是在騙余氏。
只是余氏若是真的覺著自己能好,心情便能松快一些,如此肺上的腫塊,或許能夠長得慢一些。
好的情緒,也是能治病之物。
余氏聽完了容枝枝的話,臉上也見了笑顏,吃了幾日藥,精神頭也的確是好了不少。
可容枝枝明白,祖母肺上那個要人命的東西,根本無法消失,她只能想盡辦法,延緩那物的生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