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枝枝問道:“夫君可是為了沈宏的事煩心?”
那個孩子雖然是惡毒又令人討厭,但到底也是沈硯書的侄兒,如今落入了監(jiān)獄里頭,他掛心也是正常。
沈硯書也不隱瞞:“按我大齊律,六歲以下犯法,除非殺人罪,否則不予以懲罰。六歲至十歲犯法,可以以錢贖過?!?/p>
“沈宏謀害自己的祖母,自然算是重罪,只是他的年紀不足十歲,若家里愿意給贖金,倒是可以不判刑?!?/p>
“京兆府遣人問了為夫,孩子年紀這樣小,可要為他贖過,此事倒是叫為夫遲疑了?!?/p>
沈宏這樣壞,要謀害祖母,還要嫁禍給枝枝,沈硯書實在是不想原諒對方。
容枝枝問道:“夫君是不知,他日后到底是會變好,還是更壞?”
沈硯書握住她的手,淡聲道:“不錯。若他將來會學好,我今日不救,便是我這個伯父絕情。可若他將來會學壞,我如今救了,未來若有人被他所害,每一筆罪責,我都有責任。”
“甚至,如果他喪心病狂,再一次栽贓到你頭上,或是尋你的麻煩,為夫更是有大過?!?/p>
便是他再如何聰明絕頂,也是無法預(yù)測年幼的沈宏,能不能被人教好,能不能改過自新。
容枝枝想了想,提議道:“既如此,夫君不如遣人回你老家找小叔子,兒子是他自己的,叫他自己去處理就是了?!?/p>
如此雖是顯得他這個做大伯的,有些冷漠。
但是總比選錯了,擔上與自己無關(guān)的責任要強一些。
“小叔子若是愿意救,便叫他自己想法子去救。他若是找我們借錢,我們便以沈宏企圖嫁禍我,傷了我的心為由拒絕?!?/p>
“如此,不論小叔子愿意不愿意救他,能不能救下他,也與我們無關(guān)了?!?/p>
“只要我們不干涉,這份因果便牽扯不到我們身上?!?/p>
沒人擔得起沈宏將來害了人的責任,且他們與那個狼心狗肺的孩子,本也沒什么感情。
既如此,置身事外是最好的。
沈硯書聽完一愣,倒是笑了,揉著近日劇痛的眉心道:“夫人說的是,倒是為夫當局者迷了。”
容枝枝:“夫君并非是當局者迷,只是你想著長兄如父,做這個大哥多年,一直叫小叔子趴著吸血,便忘了,其實他已經(jīng)二十好幾了,他與夫君也早就分家了?!?/p>
“若是想叫小叔子自己成長起來,想叫他對他自己的人生和家庭,都有些男子該有的擔當,夫君便該慢慢放手了!”
說完這話,容枝枝心里也是緊張的。
擔心沈硯書會覺得自己太冷漠了,只因為親人是他的,不是自己的,所以便說這許多風涼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