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怔怔看著謝硯禮的臉,半晌沒動。
眼神深處泛起一陣復(fù)雜的情緒。
原來,他就是那個孩子。
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長得這么大了。
和當(dāng)年的皇長子,長得這么像。
顧青喉頭滾了滾,收起身后的鋤頭,“草民失言,冒犯世子,懇請恕罪?!?/p>
皇長子早已死于二十多年前。
現(xiàn)在塵歸塵、土歸土。
今上登基,朝局早換,誰還會為了一個死去的皇子做主?
他更不過是一個鄉(xiāng)野中的死人罷了。
只要小殿下好好活著,就足夠了。
謝硯禮站在院中,目光沉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顧青。
他認(rèn)識皇長子。
而且剛才他分明是認(rèn)錯了人。
謝硯禮眉頭一皺,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(xiàn)出一個念頭。
他和皇長子,長得很像嗎?
他沒有追問,而是不動聲色地開口。
“你先說說,剛才究竟是怎么回事,你為何要殺人?”
顧青立刻低頭頷首,“回世子,是鄭國公看中了我們這塊地,想要私吞,占作他府中狩獵之所?!?/p>
“我與內(nèi)人不愿遷離,他們便派人日日欺辱,今日更是闖入屋中,毀物辱人,我一時怒極,這才失手殺了人……”
他說到一半,忽然語聲一頓。
目光越過謝硯禮的肩,落在他身后那個靜靜站立的男子身上。
幾乎是立刻,顧青瞳孔一縮,整個人仿佛僵住。
孟擇順著目光看去,正與顧青四目相對。
他的神色平靜無波。
然而顧青卻像被雷劈中一般,臉上浮現(xiàn)出強烈的激動與震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