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時候最愛吃荔枝,今日御膳房送來一些,我讓人送了一簍去你府中,可收到了?”
“收到了?!比首訅褐獾?,“母妃為何要?dú)⑼鯗Y?”
“誰說我殺他了?”梅貴妃將荔枝遞過去,“他那位置雖不要緊,但對我們而言,留著卻有不少好處。只是陸停舟咄咄逼人,我只好讓王淵消失,以免影響了我兒的大計(jì)?!?/p>
“母妃什么意思?”三皇子無視她遞來的荔枝,追問,“您是說,陸停舟去宣州,不是為了查寧州案?”
“或許是,或許不是。”梅貴妃道,“但那日在大理寺中,他突然向李寬提起王淵,更問到了青陽縣,李寬膽子小,被他嚇得撞墻自盡。我擔(dān)心夜長夢多,就給王淵遞了信,讓他金蟬脫殼?!?/p>
“王淵沒死?”三皇子一挑眉毛。
梅貴妃笑笑:“他知道的事太多,又不像李寬那樣能拿家人威脅,若讓他去死,他一定不肯,既然如此,不如讓他去六盤村,他一向和南邊熟,去那兒既能繼續(xù)幫咱們做事,還能避避風(fēng)頭?!?/p>
三皇子靜了下來。
他性子雖暴虐,卻非無腦之人,稍一思量就明白了來龍去脈。
“母妃是不想讓陸停舟查到七年前的案子,”三皇子眉心緊皺,“但您為何不提前與我商量?”
梅貴妃將手里的荔枝丟回果盤:“這點(diǎn)小事哪用你出面,母妃只想你早日把整個京畿大營握在手里,至于別的,自有梅家替你操心?!?/p>
“我已經(jīng)不小了,”三皇子耷下眼皮,“母妃手里的人脈也該分一些讓我來打理?!?/p>
梅貴妃一頓。
“你是我親兒子,我還會坑你不成?”她冷冷道,“梅家這些年苦心經(jīng)營是為了誰?還不是為了助你早日榮登大寶。我手里的東西遲早都是你的,現(xiàn)在不給是因?yàn)槟闵硖幘╃艽鬆I,雖說只有一半兵權(quán),但二皇子可是恨你恨到不行,你若與其他朝臣來往過密,母妃怕他抓著你的把柄?!?/p>
三皇子冷哼:“我沒那么蠢,說到底,您還是不相信我的本事?!?/p>
梅貴妃深吸口氣:“你總說我遇事不與你商量,那你呢?前日你給你父皇準(zhǔn)備的壽禮,不也說換就換了。我原打算在陛下面前給你討個封號,結(jié)果可好,被那姓池的小妖精搶盡了風(fēng)頭。”
那日宴后,她叫來兒子問詢,三皇子只是不耐煩地告訴她,陸停舟知道假造祥瑞的法子,他擔(dān)心宴會上出現(xiàn)紕漏,這才臨時換了一件。
梅貴妃想到前日的宮宴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陸停舟和池依依攪和在一起,這兩人都不是良善之輩,你最近離他們遠(yuǎn)些,莫再生事。”
“兒臣知道。”三皇子不以為然地應(yīng)了聲,“還有一事需要母妃替我打聽。”
“何事?”
“大理寺為何要抓牛詢?”三皇子眼中閃過一抹陰狠,“母妃別忘了,當(dāng)年六盤村一案是王淵讓牛詢干的,如果被人翻出七年前的舊案,牛詢此人怕是留不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