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停舟收了笑,嘴角仍微微往上翹著,露出幾分令人熟悉的嘲意。
他抽過池依依手里的披風(fēng),隨手一抖,將它罩在她身上。
池依依只覺肩頭一暖,不由自主接住他塞來的披風(fēng)系帶。
“自己系上?!标懲V鬯砷_手,“別沒摔死,反而凍死在這兒?!?/p>
他的手指擦過她指尖,溫?zé)岬?,不像語氣那么涼薄。
池依依裹緊披風(fēng),忍不住笑了:“多謝陸少卿關(guān)心?!?/p>
陸停舟瞥她一眼:“想做我的盟友,就活久一點(diǎn)。”
池依依睜大眼,笑容慢慢在臉上擴(kuò)大。
“陸少卿承認(rèn)我們是盟友了?”
她兩眼亮晶晶的,眸中的驚喜清晰可見。
陸停舟默了一瞬。
“牛詢與王淵之事,多謝你傳信?!?/p>
池依依一聽就知自己的消息沒有白送。
“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,”她笑盈盈道,“陸少卿這趟回來,是案子可以結(jié)了?”
出乎她意料的,陸停舟搖了搖頭。
“有的案子可以結(jié)了,有的案子還未開審。”
他語氣淡淡,像一片霜雪忽然降臨,凍結(jié)了方才因笑容而生的暖意。
池依依察覺他的變化,猶豫了一下,伸出右手。
她的手指在半空虛勾一記,像是想扯住他的袖擺,但很快收了回去。
“陸少卿,我們既然是盟友,我也想求您一件事,”她看著他,誠(chéng)懇道,“請(qǐng)您多多保重,無論何時(shí),別讓自己陷于危險(xiǎn)之中。”
上一世,陸停舟死在她眼前。
她始終不知道暗算他的人是誰。
但以陸停舟在大理寺的官位,得罪的人應(yīng)當(dāng)不少。
她不想有朝一日,又看他橫死荒野。
他是個(gè)好人,她希望他長(zhǎng)命百歲,一生康健。
陸停舟這些年收到過很多請(qǐng)求,也聽到過不少恭維,有的真心,有的假意,池依依不是第一個(gè),也不是講得最好聽的那個(gè)。
但她的目光清澈而純摯,顯得比所有人都虔誠(chéng)。
陸停舟有些疑惑。
“池依依,”他叫著她的名字,平靜道,“你是怕我死了,沒人幫你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