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汪老鬼以勢壓人,旁側(cè)的幾名紫府道人亦是相繼注視著裴九,所有人都想知道,這兩人到底能不能消解恩怨,哪怕只是表面上的釋然。
這里涉及到離墟州七星分閣的含金量,強(qiáng)入列國海域的過江猛龍-汪侯,他又有著怎樣的心氣。
但仿佛置身于這漩渦最中央的裴九,根本無人在意他愿與不愿,是何選擇……
“好!”
裴道人望了眼汪侯,將那酒樽一舉,仰頭飲下。
此舉豪爽之極,亦無絲毫的猶豫,走到了這一步,裴九又不是什么沒腦子的人,勢強(qiáng)與弱,怎么分不清?
能伸能縮,方稱大丈夫!
“不夠,繼續(xù)。”汪老鬼倚靠在那虎背玉牙椅上,雙手抱胸,嗤笑直視著那捧壺的裴道人。
此言不可謂不是一種居高臨下的侮辱了!
然那裴道人毫不在意的再次斟滿一樽,舉起琉璃盞來,又是滿懷飲下。
于他而言,這般侮辱著實算不了什么,從一名東海豪俠一路走到今天,他經(jīng)歷過更多的打壓、鄙夷、不屑與冷眼,沒有誰的一路能順風(fēng)順?biāo)?,有的只是愿賭服輸。
輸一次沒什么大不了,他總歸可以贏回來的。
道法器術(shù)勢
這道人約莫只比黎卿大上個十來歲,或許他依舊青澀,但其心氣言語卻是截然不同,這是嫡系的仙宗門人、豪族子嗣,舉手投足間,一地的興亡便要執(zhí)掌在手中。
“裴道人手上那一壺酒,被我下了混元宗的絕靈丹,他與那汪老鬼同飲三盞,最多半炷香的功夫便會神宮晦暗、丹田封閉,雙丹田同時封鎖,靈識與法力盡封?!?/p>
“下方那座飛燕法舟已為我所控,裴道人為這玄股仙城,添磚加瓦,歷有功勞?!?/p>
“我會親自讓他手刃那汪老鬼的!”
“道友終歸與此方?jīng)]有利益干系,若入宴見血,著實是無禮了些,便隨童兒往四層寶閣中坐覽片刻吧!事后,貧道再來拜會……”
青衣道人未嘴角微勾,冷笑一聲,將袖中法劍一甩,領(lǐng)著那十?dāng)?shù)名七星道人便是自寶闕的側(cè)門進(jìn)入云閣之中。
那寶闕歷有寶禁,兩側(cè)自生虛空夾室,只待一支精銳道人埋伏左右,閣中擲杯為號,自然能殺一個干干凈凈……
眼睜睜看著那一尊尊道人掌提七星法劍,自黎卿身側(cè)路過,往左側(cè)的一間云閣小門戶中緩緩走進(jìn)。
黎卿手撫在儲物葫蘆之上,袖中六丁六甲猖神章尚且未能喚出,只是瞥了那遠(yuǎn)處的初晨海面一眼,有旭日自海平面上緩緩升起!
有經(jīng)曰:道以明向,法以立本,術(shù)以立策,器以成事,勢以馭人道。
以七星閣之勢,那汪侯但凡想在列國海域立足,他就不得不低頭赴宴。
九長老,他老了,憑借一人之力,他是壓不下那蕩海汪侯的,但這自東海而來強(qiáng)人必須被壓下。
壓不下此人,“九長老一脈”就再也沒有執(zhí)掌離墟洲的資格了!就得回宗聽用,讓有能力的人來!
于是他等不得不借助整座列國海域共同遵守的“法”,七星閣的“勢”,以裴管二人為“器”,借助那鳩殺之“術(shù)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