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淮知被那句“喜歡他”給刺激,他雖然沒去京兆府衙,但是常書去了,京兆府那邊堂審之上發(fā)生的事情,他全都知道。
他也曾經(jīng)以為沈霜月是喜歡他的,是愛慕他的,那和合如意結(jié)里的小字,那不時送給他的東西,甚至就連沈婉儀逝去前那段時日,也曾時不時在他耳邊說起沈霜月對他的不同。
那天沈婉儀氣絕之前,曾拉著他的手,求他成全了沈霜月。
她說,阿月只是一時糊涂,說她只是因愛慕昏了頭。
沈婉儀求他善待沈霜月,求他成全了她的心意,她們姐妹那般要好,他從未懷疑過她的話!
謝淮知一直以為,沈霜月是對他有意的,哪怕后來她嫁進(jìn)府里突如其來的不肯親近,哪怕這次鬧到后來她的決然,他都以為是因?yàn)樗?dāng)初的不光彩讓她不敢再表露,后來發(fā)現(xiàn)真相,他對她的冷淡讓她傷了心。
可如今卻知道,這一切不過都是假的!
她從頭到尾就沒有愛過他。
謝淮知攥緊了拳心,只覺得心中空落落,人也氣息壓沉著的難受。
“京兆府已經(jīng)送來了判書,母親若是不服,就去府衙上告,或是去敲登聞鼓,看你說婉儀的死不是你害的,外人會不會信。”
“淮知…”謝老夫人難以置信地看向謝淮知,又驚又怒,“你這是在怪我?”
謝淮知面無表情,怪?他怎么能不怪!
他和沈婉儀本來好好過著日子,他本可以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平順向前。
太后對他多有青眼,他與沈婉儀夫妻和順,有沈家這個岳家在前,他也能借力逐漸在朝中立穩(wěn)腳跟,若不是謝老夫人折騰出那些事情,讓沈婉儀絕望之下生了歧念,哪里會有后面這么多事情。
謝淮知沒有回答謝老夫人的話,只是垂眸冷淡:
“京兆府判了您流徙勞役,念在您有傷在身,允許府中以金銀贖刑,但是府里的情況您也清楚,一時間難以拿出這么大筆銀錢,所以還請母親開您的私庫?!?/p>
“你。”
謝淮知伸手指向芳華,“去取老夫人的私庫鑰匙。”
芳華頓了頓,低著頭上前,謝老夫人頓時撐著身子怒聲道:“不行,不能動我的私庫,那是我的嫁妝…”
“您當(dāng)年嫁進(jìn)伯府的時候,有多少嫁妝您應(yīng)當(dāng)清楚,那些東西是父親給您的,還有您這些年從伯府庫中挪入私庫的?!?/p>
“謝淮知??!”
謝老夫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屋中站著的人。
這是她的兒子,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至親骨肉,可是他如今居然將她和伯府劃分的這般清楚,拿著這些話來戳她的心。
“我是你母親,是你母親??!”
謝淮知面色冷黯,抬眼時格外無情:“要不是因?yàn)槟俏夷赣H,是我割斷不了的親緣,您以為我還會站在這里?”
以她對沈婉儀所做,以她鬧出這些事端,如果是外人,他何至于被動至此。
“母親要是不愿意開私庫,以金銀贖刑,那我就只能將您送往京兆府衙服刑,母親自己選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