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他們到皇城司時,沈霜月先一步到了。
見到她居然留在皇城司等他們,太子就忍不住詫異:“孤還以為你會直接去謝家。”
沈霜月有些不好意思:“原本是想直接去的,但又怕生了意外,所以想尋裴侯爺借幾個人?!?/p>
謝家的難纏她不是第一次知道,京兆府雖然判了義絕,也定了謝老夫人的罪,但是正式的義絕文書還沒下來,她要是孤身去了,那家子老小跟她糾纏,難保不會鬧出事來。
她這次去是打算直接將自己的嫁妝,還有霜序院內(nèi)的東西和人,以及謝家欠她的東西討要會來,一次性全部帶走送去城西的宅子,所以就想著借幾個能鎮(zhèn)得住謝家人的跟她一起。
太子聞言不由笑起來:“你倒是個謹慎的,不過你想得也沒錯,今日已經(jīng)鬧過一場,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將東西帶走才是正事。”
“皇城司的人跟你一起去,名不正言不順的?!彼ゎ^,“小福子,你帶上聶西他們,再挑幾個金吾衛(wèi)換了便裝,跟沈二小姐走一趟?!?/p>
沈霜月愣住,小福子可是太子身邊隨侍,據(jù)說是從小伺候他的人,在外代表的是東宮,她連忙說道:“這怎么能使得……”
“怎么使不得?!?/p>
太子笑了笑:“你的事情孤既然已經(jīng)插手,自然要幫人幫到底,況且你和謝家義絕是孤允了的,若是叫人攪合了,孤的顏面往哪里放?讓小福子他們跟你一起,有什么用得上的,你盡管使喚?!?/p>
“小福子,記得護好了沈二小姐,別叫謝家人沖撞了?!?/p>
小福子是太子貼身之人,雖不知道裴侯爺心意,但也隱約猜到了些,他連忙說道:“殿下放心,奴才定會帶人好生護著沈二小姐?!?/p>
“那多謝太子殿下?!?/p>
沈霜月也不是矯情的人,見太子是真想要幫她,她就也沒再推辭,太子的人的確比皇城司的人更為合適。
裴覦站在一旁問道:“從謝家搬出來,是打算去城西那宅子?”
沈霜月“嗯”了聲:“那邊清靜,離沈家、謝家都遠。”
“好?!?/p>
沈霜月愣了下,沒聽明白他“好”什么,只是還沒等她細想,就見裴覦說道:“既然要搬,那就早些去吧,我讓牧辛去挑幾個眼生的人?!?/p>
沈霜月粲然一笑:“嗯!”
……
慶安伯府如同一灘被攪得渾濁的爛泥潭,謝老夫人癱在床上,手腳被廢之后挪動不得。
謝玉茵臉上再無半點往日跋扈,惶惶不可終日,而被沈家送回來的謝翀意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,有些害怕地看著謝淮知。
“京兆府怎么能判義絕,他們怎么能!”
外間消息傳回來后,謝老夫人就是暴怒,哪怕是和離呢,她竭力扭頭嘶聲道:“那沈家欺人太甚,明明是沈婉儀自己害死自己,還想栽在我頭上,我有什么錯,我不過是想要替你納個妾,讓我謝家多幾個子嗣?!?/p>
謝玉茵站在床前臉色蒼白,她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,不過是偷拿了點府里的東西,不過是像往日那樣讓沈霜月頂個罪,怎么就鬧到了這般地步、
她這幾天一直有聽到外面那些人罵謝家的聲音,謝玉茵有些害怕地說道:
“大哥,你真的要跟沈霜月義絕嗎?沈霜月不是喜歡你嗎,她嫁過來之后一直討好我們,一直想跟你好,她怎么會……”
“夠了?!?/p>
謝淮知被那句“喜歡他”給刺激,他雖然沒去京兆府衙,但是常書去了,京兆府那邊堂審之上發(fā)生的事情,他全都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