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解,卻更加好奇,這樣風(fēng)光霽月的一個人,究竟是在為什么事而煩心。
一曲畢,沐淮安收了手,掩下眼底的郁氣,彎唇朝靜心聽他撫琴的虞清歡笑,“虞姑娘的琴弦甚好,我用著很是趁手,多謝?!?/p>
虞清歡眼里興致正濃,這會兒早就把什么紙鳶拋在腦后,“沐公子琴技了得,若想謝我,不妨多彈兩首,便當(dāng)給我的謝禮?”
沐淮安唇邊笑意更甚,“蒙姑娘不棄,淮安之幸。”
侯在一旁的小廝看著自家公子難得心情好,不忍打擾,心想,應(yīng)當(dāng)是這虞姑娘的原因,他其實也樂見公子有想親近的姑娘。
只是,公子久居不外出,不知道這虞姑娘的身份,他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沐淮安連奏幾曲,虞清歡聽得認(rèn)真,配著下人送來的糕點吃,日落黃昏了才發(fā)覺時間過得飛快。
她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落葉,難得遇上這么對自己口味的人,當(dāng)下決定結(jié)交這個好友。
虞清歡笑道,“沐公子,今日聽得盡興,只是天色不早,改日換我彈給你聽?!?/p>
沐淮安目露笑意,緩緩頷首應(yīng)下,“一言為定?!?/p>
虞清歡:“一言為定。”
將主仆二人送走,沐淮安還坐在院子里,看著眼前的古箏,想到那紙鳶上的兩句話,不自覺笑了一下。
當(dāng)真是位率真的姑娘。
想到方才虞清歡坐在自己面前笑,那般姣好的容顏他的手不自覺撫上那半邊面具,臉上已無笑意。
小廝送人歸來,看著自家公子的手扶在面具上,心里不忍,“虞姑娘相贈琴弦,想來是有意結(jié)交,公子不妨與她多往來?”
沐淮安薄唇微抿,自嘲從眼中溢出,“她若見了我這另外半邊臉,只怕避之不及?!?/p>
小廝不忍自家公子落寞傷神,難得有個人可以談心彈琴,“公子可知那虞姑娘是何人?”
沐淮安這才抬眸看向小廝,“何人?”
小廝直言道,“這虞姑娘是已逝寧遠(yuǎn)侯去年娶進(jìn)侯府的夫人。”
沐淮安思緒停了片刻,“謝知文死了?”
小廝頷首,“虞姑娘年輕守寡,如今出現(xiàn)在莊子里,只怕是被那喪子的侯府老夫人趕來的,大約今后是回不去京城了?!?/p>
言下之意,自家公子若是與那虞姑娘聊得來,不妨親近親近,反正人家丈夫也死了有小半年了。
沐淮安指尖落在琴弦上,她亦是一位苦命人。
虞清歡帶著桑如前腳剛回到莊上,后腳就見謝知禮的馬車駛進(jìn)莊子。
謝知禮人從馬車上下來,見不遠(yuǎn)處站著的單薄倩影,正往自己這邊看,這種歸家有人等的感覺,他是頭一次體會,心里莫名的舒坦。
他快步朝虞清歡走去,笑問,“嫂嫂莫不是專門在此等我歸家?”
虞清歡眼底泛起笑意,卻不答話反問他,“二弟可用過晚膳了?”
“尚未?!敝x知禮一邊說著,一邊解下身上的披風(fēng),披到了眼前的虞清歡身上,還細(xì)心為她系好,聲音清冷,卻是關(guān)懷之語:“天涼,嫂嫂注意身子?!?/p>
桑如瞪圓了眼,朗朗乾坤,莊中人來人往,二爺也太囂張了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