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杰蓉說話很快,這番話說完,她還在平復(fù)呼吸,微微浮動的喘氣聲在寂靜的夜色里傳出有韻律的性感。
路鶴磁性的聲音說:“好,杰蓉這件事的確很重要。不過,今天李牧驍已經(jīng)認罪了。”
“認罪了?”
“對,他似乎并不知道死者患癌,但這件事我也會跟進一下,我會查一下各大醫(yī)院近期有沒有二十多歲女病人的癌癥記錄。也許還能解答一些新問題?!?/p>
“好?!标惤苋攸c頭。
孟思期也在思慮路鶴所說的新問題,如今有個疑點一直沒有解決,那就是阮夢櫻為什么突然離開,一年后回來時為什么又對李牧驍表現(xiàn)出另一副面孔,會不會和她得了絕癥有關(guān)。
她思慮時,路鶴對陳杰蓉說:“一起上車吧,我送送你?!?/p>
陳杰蓉表情頓了一下,馬上微笑道:“不用了,我還要回去收拾一下。”
孟思期看她這般風(fēng)塵仆仆,這連幾天估摸都沒有好好休息,她有些心疼,連忙拉住陳杰蓉的手,“蓉姐,一起吧,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,現(xiàn)在都九點多了,你得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陳杰蓉看了看她,像是猶豫,但又緩緩點了點頭,“行,一起吧。”
陳杰蓉拉開后座車門,“思期,你坐前排吧。”
“我還是和蓉姐坐一起?!泵纤计谵D(zhuǎn)身從另一邊上車。
車子啟動,孟思期和陳杰蓉聊了會兒,問問她在去上海旅途中順不順利,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兒,陳杰蓉都是微笑回答。
她說在等待檢測報告期間,和導(dǎo)師去外灘走了走,她看到了正在興建的東方明珠塔,如果順利的話,這兩年就會竣工。
她當(dāng)年在上海讀醫(yī),對上海還是有一些感情,不過畢業(yè)后回到了今陽市,有個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家在這兒。
她建議孟思期等東方明珠竣工了,一定去看看,那兒會很漂亮。還有黃浦江外灘的江風(fēng),吹在人臉龐上,能讓人忘記煩惱。
她還說起了剛工作時的情況,說自己對解剖尸體還是很忌憚,因為和她在醫(yī)學(xué)院解剖的尸體完全不同,不過她很快就熟悉了法醫(yī)工作。
在聊到工作兩年后,陳杰蓉的描述停止了,孟思期正聽得入神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微弱的燈光中,她眼眶晶瑩濕潤。
她沒有打擾她,也許回憶過往會讓人產(chǎn)生許多留念,那是人最純樸的情感。
“蓉姐,你睡一會吧?!?/p>
“嗯?!标惤苋赝送⑽⒑?,“思期,你要好好的?!?/p>
孟思期點了點頭,雖然她沒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,但是這一定是對她的祝福。
陳杰蓉休息了一二十分鐘,車子停住,她醒了過來,和兩人打完招呼下了車。
陳杰蓉的家離警局也不近,夜路,路鶴也沒開得那么快。
路鶴再次啟程,孟思期躺在靠椅上,望著窗外的夜色,思緒還在陳杰蓉的描述里,她能感覺到她曾經(jīng)亦是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女孩,她回到家鄉(xiāng),面臨新工作的青澀、決然,但是今天她是一名優(yōu)秀的法醫(yī),幾年之間,她完成了蛻變,她也希望能和陳杰蓉一樣,完成蛻變。
風(fēng)一吹,讓她的思緒飄散了。
座椅上的文件夾掉了下去,孟思期撿起來,再一次想起這份文件夾所指向的內(nèi)容,以及路鶴所說的新問題。
阮夢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得了絕癥,如果她知道,那一定去醫(yī)院檢查過,也就是說,醫(yī)院里一定有檢查記錄,這種大病不會是假名,因此阮夢櫻這個名字很可能出現(xiàn)在某家醫(yī)療記錄上。
這也許是路鶴說到的去醫(yī)院調(diào)查,如果調(diào)查到了絕癥記錄,那么就可以解答一個問題,阮夢櫻當(dāng)時為什么借錢,為什么不辭而別,她也許就是知道自己身體出了問題。
不過又有問題解釋不通,阮夢櫻從離開到再現(xiàn),過去了一年,如果她得了絕癥,再次出現(xiàn)在李牧驍面前,應(yīng)該不是那種健康的狀態(tài)。
所以阮夢櫻當(dāng)時是因為其他原因離開了李牧驍?有可能在很后面的時間檢測出了絕癥,她或許以為自己時間不久,那時候,她再次見到李牧驍,她希望李牧驍離開她,給了很決然的拒絕,讓他死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