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努爾一手擱橫在桌案,身子往前傾了傾,盯著對面的呼延吉:“你若走了,那院子自然不會再鬧賊,你若不走……可就不好說了……”
呼延吉“嘶——”了一聲,一雙淺眸越發(fā)剔透:“知道賊最怕什么?”
安努爾眼微瞇,并不言語。
呼延吉也不用他回答,啟口道:“賊怕兵?!?/p>
安努爾撐不住大笑起來,一面笑一面搖頭,給眼前這位不諳世事的年輕兒郎睇了一個眼色:“你看那邊。”
呼延吉順著他的眼看去,是一個紫衣華服的男子,男人身邊圍了好幾個同樣華服錦衣的男子,這些人在面對紫衣男子之時,臉上會現(xiàn)出幾分討好的神色。
紫衣男人似是察覺到他們的注視,朝他們這邊舉了舉杯。
“那人是徽城府令家的郎君,名羯田,他就是你口中的兵?!卑才瑺栒f道。
呼延吉搖了搖頭:“那不是兵,那是……”呼延吉勾了勾手,讓安努爾靠近。
安努爾倒是好奇他要說什么,往他那邊靠了靠。
呼延吉笑謔道:“那是……吃白飯的差狗,安努爾阿兄沒見過真正的兵?!?/p>
“是么?我倒想見見真正的兵是什么樣?!卑才瑺栃Φ馈?/p>
呼延吉點點頭:“會的,會見到的?!?/p>
正說著,石兒祿并幾個官家子弟走了過來,圍坐到桌邊。
“清酒薄饌,沒甚大酒席,延吉莫要嫌棄才好。”石兒祿說道。
“此等美饌,祿阿兄過謙了?!焙粞蛹x道。
此時一官吏子弟開口:“這位小郎不知家中做何營生?”
呼延吉循聲看去,那人站在那名叫羯田的男人身邊,一臉興味。
“我家住在山里,哪有什么營生?!?/p>
那人語調(diào)漸高:“原來家中是種地的?!?/p>
說罷幾個官吏子弟高高低低笑起來。
呼延吉也笑道,比他們笑得更開心:“還真是,我家中好大一片地,我父親傳給我哥,我哥又傳給我?!?/p>
眾人一聽,俱笑道:“原來是個鄉(xiāng)下來的土財主。”
眾人戲笑間,羯田開口了,他接下來的話,讓呼延吉面色猛得一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