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7節(jié)（第2頁）

【但“品節(jié)詳明德性堅定”已然脫落，“松松的卷了放在長桌上”，則可以見出他既不去品味、洞察別人的品節(jié)，又不管自己的品德是否堅定，只剩下一個空空的“事理通達(dá)”“心氣和平”，而這殘留的一聯(lián)，他也未必能做到?！?/p>

這番分析與柳宗元等文人的體會大差不差，是以他們都各自頷首，對那理學(xué)與魯四老爺俱有了考量。

明清之際。

顧炎武當(dāng)即冷哼一聲：“我早便說，棄圣人之道，入禪學(xué)末流，空談心性，虛偽至極！”

鵝湖。

有弟子沉不住氣，開口譏諷道：“看來汝等之學(xué)，也教不出什么好門徒?！?/p>

另一邊的弟子當(dāng)然不認(rèn)，立即反唇相譏：“圣人門下尚有宰予、樊遲等人，爾等豈可一概而論？”

“呵，似魯四老爺那般靠錢財做得監(jiān)生的偽士也妄圖拿宰予、樊遲作比？怕是二位知曉了，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吧！”

“子不語怪力亂神，爾等少在這里信口雌黃！”

“你們才是欺世盜名！”

……

雙方你一眼我一語場上頓時又熱鬧起來，唇槍舌戰(zhàn)之際甚至是將先前的“心”“理”“道德”全拋之腦后，棄學(xué)士風(fēng)度于不顧，慷慨陳詞互相攻訐，倒真如魯迅書中那魯四老爺一般，不僅見不得德性，連“心氣平和”也一并丟掉了。

【窗下的案頭還放有“未必完全”的《康熙字典》，還有一部《近思錄集注》和一部《四書襯》，這些都是理學(xué)著作。大清已亡，四叔的生活卻仍是舊式的做派。以上種種無一不暗示著魯鎮(zhèn)的頹廢與精神暮氣，而我們也不難發(fā)現(xiàn)作為魯鎮(zhèn)“大家長”式人物的魯四老爺?shù)娜宋锏咨锤?、頑固、落后的封建遺老?！?/p>

水鏡上出現(xiàn)標(biāo)紅的人物總結(jié)，雖然缺乏時代語境，但眾人一路聽下來，倒也明了其中的邏輯，左右不過是后世的閱讀理解嘛！

唐朝。

白居易贊許地點點頭：“一篇文章字字珠璣、筆筆關(guān)節(jié)，想來那魯迅在作時亦是嘔盡心血?！?/p>

“樂天說笑了?！痹∫恍?，“文章之事，何人不是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，反復(fù)斟酌才敢落墨？”

“話雖如此?！卑仔泻喖尤胗懻摚叭绱诉\(yùn)思，先前卻只在詩文中見得。后世于小說話本上的精研，真可稱神妙矣?！?/p>

他目光湛然，眸中激賞不似作偽，恨不得親往后世一讀佳篇。

北宋。

程頤覺出幾分不對：“兄長，我怎么覺得照楚姑娘言下之意，我等倡行的理學(xué)也是落后、腐朽之物？”

程顥同樣面色凝重，從一開始的驚喜中回過神來，仔細(xì)一想?yún)s是充滿不對勁。水鏡如今探討的問題可是誰殺死了祥林嫂。換句話說，楚棠提到的人個個都是“嫌犯”

程顥的心沉了沉，他忽然產(chǎn)生了一個不好的預(yù)感。水鏡不會要說，是理學(xué)殺死了祥林嫂吧！

明朝。

朱元璋也有同樣的想法：“魯四老爺是腐朽頑固落后的封建遺老，那他推崇的理學(xué)豈不成了腐朽頑固之學(xué)？”

這不是拆他老朱的臺嗎！誰不知道他欲以道德節(jié)孝約束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