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誠然,云韶的行為確實救了嚴世蕃,成功拖延了時間,不然以梁經(jīng)綸發(fā)病時的暴虐,見到嚴世蕃后肯定將他折磨致死了?!?/p>
“可如此作為,也讓這個首惡難以開口,綁架行為到底是梁經(jīng)綸的突發(fā)奇想,還是有旁人在身邊引誘?”
海玥聽完,眉宇間并無絲毫詫異,低聲道:“釣者中大魚,則縱而隨之,須可制而后牽!”
“線兒放得長,魚兒釣得大!”
陸炳明白對方的意思,卻免不了有些擔心:“只是嚴世蕃現(xiàn)在對那兩女十分癡迷,接下來會不會形成阻礙,妨礙我們擒賊?”
海玥微笑:“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,東樓終究經(jīng)歷了綁架大案,身在局中,看不清蹊蹺很正常,但他小事或許糊涂,大事上絕不會遲疑!”
何為大事?
升官就是大事!
別看現(xiàn)在嚴世蕃興致勃勃,一旦涉及到嚴家父子的前程,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“那就好!現(xiàn)在的癡迷,倒也能降低對方的戒備!”
陸炳聽了也安心了,咧嘴一笑,露出滿滿的期待:“‘井木犴’‘翼火蛇’‘虛日鼠’,至今為止,我們雖然確定了三個星宿的身份,卻沒有抓到一個關鍵的活口,如果能從‘女土蝠’上打開局面,那就是真正的突破了!”
……
與此同時。
西廂別院。
趙文華站在屋外,聽著里面嚴世蕃的深情款款,兩女的哭哭唧唧,彼此再互訴衷腸,表情也精彩起來。
怪不得之前詔獄里面,嚴世蕃提到了什么財物,更說什么有情有義,當時趙文華還聽得莫名其妙,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發(fā)展?
但吃瓜之后,他眼珠子又滴溜溜轉(zhuǎn)動起來,萌生了一個主意。
平心而論,他并不想得罪嚴世蕃,因為嚴嵩眼看著就要上位了,成為堪比大禮議新貴外的一方重臣,對于習慣于討好上官的趙文華來說,巴結還來不及。
問題是嚴世蕃容不下他,之前就三番五次針對,百花釀的事件一出,更是恨上了自己。
趙文華清楚一再退讓,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,這才強硬起來,可仍舊解決不了嚴嵩上臺后,隨之而來的針對問題。
現(xiàn)在終于有機會了。
待得離開北鎮(zhèn)撫司,他與海玥、嚴世蕃告別,第一時間朝著嚴府奔去。
半個多時辰后,趙文華拜倒在嚴嵩腳下,懇切地道:“恩師在上,學生本不欲行告舉之事,然見東樓兄漸入歧途,恐其貽誤終身,躊躇再三,終覺當稟!”
嚴嵩淡淡地道:“說!”
趙文華低聲道:“東樓兄或?qū)⒂e室,然聞其曾隸樂籍,恐招物議,事關名節(jié),請恩師明斷!”
嚴嵩看著這個阿諛狡詐,險些被自己一手貶出京師的所謂學生,終于露出一絲溫和之色:“你做得好啊,此事不要聲張,若能遮掩一二,老夫記得你的功勞!”
趙文華心頭狂喜:“學生惶恐!能為恩師效勞實乃本分,必當全力以赴,絕不懈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