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提前打探到太子他們會途經(jīng)這里,順勢作戲……
這念頭才剛升起,駱宣成就想起,剛才那定遠(yuǎn)侯對著沈霜月時,如寒雪初霽的笑,那可不像是尋常偶遇之人,那般差異分明的態(tài)度……
等等。
“沈二小姐,你算計我?”
窗戶大開,外間寒風(fēng)吹進(jìn)來,冷得駱宣成臉皮都繃緊了,太子他們既然在他面前露臉,豈不是意味著駱家已經(jīng)半只腳踩在船上。
若不答應(yīng),恐怕真會像是沈霜月說的那成,成了那只儆猴的雞!
沈霜月回答的溫柔:“你情我愿,各自得利的事情,怎么能說是算計。”
桌上的茶水有些涼了,她重新取了杯子斟滿之后,朝著駱宣成說道:“駱公子人也見了,我該說的也說了,今日這交易,你是做,還是不做?”
“沈二小姐都精明到這地步了,我還有不答應(yīng)的機(jī)會?”
駱宣成似是輕嘲了一聲,走回桌邊端著那茶水仰頭下肚,等將茶杯落在桌上之后才道:
“這樁生意,我與沈二小姐做了,駱家的糧可以交給你,我也可以做主將之前運到北地的那些糧免費供給朝廷,當(dāng)成是駱家的誠意,我只有一個要求。”
“駱公子請說。”
“我要江南商會行首!”
沈霜月沉吟了下:“我會將此事當(dāng)作條件告知太子殿下,太子應(yīng)會準(zhǔn)允?!彼D了頓又道:“你既有魄力將北地糧食供給朝廷,那不妨再進(jìn)一步。”
駱宣成看著她:“什么意思?”
沈霜月說道:“我記得,駱家有位五爺,在江南漕運司??”
駱宣成驀地瞪大了眼,隱約猜到她想要說什么。
沈霜月也沒有兜圈子:“駱家這幾年之所以會被何家還有雍王世子輕易打壓,就是因為駱家在官場上沒有人脈,就算想要尋人幫忙都找不到門路?!?/p>
“駱五爺在漕運倉司長史之位上待了足足七年了,可有想要動一動的心思?”
駱宣成臉上已然掩飾不住心動:“你有辦法?”
“那就要看他敢不敢賭一把了。”
沈霜月說道:“北地災(zāi)情被人隱瞞,如今朝中只查到了戶部,若是有人能在此時跟太子殿下和陛下揭舉,又能幫著朝中籌募糧食,那自然是天大的功勞。”
駱宣成臉色微變了變,直接揭破舉報此事,可是和暗中幫著朝廷籌糧不一樣。
前者是明晃晃的與此事幕后之人結(jié)仇,甚至要因為壞了他們好事,恐會生死攸關(guān),能夠這般大手筆欺上瞞下,收買地方官員隱瞞此事消息的,就連雍王府也摻和其中,那幕后之人的身份絕不簡單。
一旦對上,恐會兇險。
沈霜月看穿了他心思,問聲說道:“駱公子,為官與行商一樣,想要得利,自是要承擔(dān)風(fēng)險,若無付出,憑什么讓上位者看到你?”
“朝中如今的情形,駱公子想必也知道一二,駱五爺想要出頭,那肯定是要先有所表示才行,眼下朝中蠹蟲橫行,貪官處處,權(quán)臣皇親勾結(jié),京中也不缺那左右逢源圓滑奸狡之輩?!?/p>
“陛下此時缺的,是一個剛正不阿,敢為人所不為的忠正之臣,亦是一個能一心為朝廷百姓,不顧生死敢于撥清朝中亂象的能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