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霽珩穿越到空蕩蕩的公寓里時踉蹌了幾步,他看了眼周圍,掌心一時全是冷汗。
許梔的工作臺收拾得很干凈,連她經(jīng)常隨意擺在桌邊的那套工具也不見蹤影。
他踉蹌著沖向電腦桌,抽屜拉開時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——不見了,抽屜里的機票消失了。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水珠拍打在了玻璃上,似乎要透過窗戶淹沒了他。
“不會的……”
喉頭發(fā)緊,他猛然想起什么,跌跌撞撞地沖向了次臥。
殷霽珩半跪在床頭柜旁,打開抽屜,瞧見了躺在其中的手機。
這是許梔給他買的,他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,急忙按著開機鍵,卻不見手機有反應。
“對了,電,充電……”他喃喃自語著看先一邊的充電線,急急忙忙地充上電后,這才順利打開了手機。
緊急聯(lián)系人列表里只有一個名字:梔。在撥號鍵按下去的瞬間,殷霽珩心如擂鼓,慌亂快溢滿了。
忙音一直嘟嘟嘟地響,似乎世界只剩下這樣單調唯一的聲音,始終不停地回放著。
窗外,一道閃電劈過。
殷霽珩看見玻璃上自己的倒影,一頭長發(fā)散亂下來,顯得格外狼狽。
“喂?”
電話接通的剎那,殷霽珩的呼吸停滯了。背景音里隱約傳來機場廣播的電子音,而許梔的呼吸聲似乎近在咫尺,又遠在天涯。
電話那頭的雜音像潮水般涌來,殷霽珩聽見許梔模糊的聲音:“喂?聽得到嗎?”
那邊很吵,殷霽珩很難判斷那些噪音的源頭。
“梔梔……”他的聲音卡在喉嚨里,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機。
“咦?這個號碼……”許梔突然頓了頓,“殷霽珩?你到現(xiàn)代了?”
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劃過,殷霽珩只捕捉到幾個零碎的詞:“信號……機場……稍等……”接著是一串他聽不懂的語言,興許這就是那個國家所有的被稱為英語的語言,許梔似乎在和誰交涉些什么。
“你……到英國了?”殷霽珩盯著窗外的暴雨,雨水在玻璃上蜿蜒,似淚痕一般爬過。
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,許梔的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傳來:“什么?我聽不清……我在t2航站樓……”
殷霽珩的指尖深深陷進掌心,幾乎在瞬間意識到自己穿越到此又給她打電話的冒昧,他抿了抿唇,機械般張嘴:“不打擾你了。“
很快,他倉促地掛斷了電話,手垂在身側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
雨聲漸歇時,殷霽珩仍坐在沙發(fā)上一動不動。雨后天晴的日光透過紗簾照進來,在許梔常坐的位置投下一塊光斑。
如果她還在這里,應該會瞇著眼曬太陽,沒多久就能困倦地靠在一旁打盹。
臥室門后掛著件灰色的風衣,是許梔最喜歡的外套。
殷霽珩將臉埋進衣料里,心里有些不情不愿,想起找她的那三年,又回想起那句“任卿來去”的約定,他一下子有些煩躁,抬手揉亂了自己的頭發(fā)。
“許梔,”他對著空蕩蕩的屋子喃喃自語,“你不是說好了要教我坐地鐵的嗎……”
這日早晨,武安侯府同樣慘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