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血?”沈青黛心頭一凜,醫(yī)者的本能讓她瞬間將感官提升到極致。
她深吸一口氣,試圖在混雜著食物、脂粉、汗水和雨后泥土的氣息中,捕捉到那一縷蕭景珩所說的“血腥氣”。
起初,只有市井中混雜的氣息涌入鼻腔。
然而,當(dāng)她凝神屏息,排除掉那些濃烈的干擾,一絲若有似無、極其微弱的氣息,如同水底浮起的氣泡,終于被她捕捉到了。
那并非新鮮的魚腥,也非尋常的腐物,而是一種來源于人受傷流下的血腥,難道附近有什么事情發(fā)生這縷氣息極其稀薄,如同游絲,源頭似乎就在那條光線昏暗的巷子深處。
若非蕭景珩那遠(yuǎn)超常人的敏銳感知和她自身醫(yī)者的特殊訓(xùn)練,常人根本無從察覺。
“是那里!”沈青黛的聲音壓得更低,目光銳利地鎖定了巷口。
蕭景珩微微頷首,他握著糖虎竹簽的手依舊穩(wěn)定,但周身的氣息已徹底轉(zhuǎn)為冰冷的戒備。
他不再看手中的糖畫,隨手將其遞給了旁邊一個眼巴巴望著的小男孩,動作自然流暢,仿佛只是隨意之舉。
那小男孩驚喜地接過,連聲道謝都忘了,只顧著瞪大眼睛看著那晶瑩剔透的小老虎。
“跟緊我。
”蕭景珩低聲囑咐,聲音里是不容置疑的沉穩(wěn)。
兩人不動聲色地融入人群,看似隨意地向那條僻靜的巷口靠近。
巷口狹窄,青石板的縫隙里積著未干的雨水,光線被兩側(cè)高聳的民居擠壓得所剩無幾。
越靠近,那股陰冷的血腥氣就越發(fā)明顯,混雜著潮濕霉變的土腥味,形成一種令人胸口發(fā)悶的壓抑感。
蕭景珩停在巷子中段,目光如炬,掃視著每一個角落。
沈青黛則更仔細(xì)地觀察著地面和墻壁。
她蹲下身,指尖輕輕拂過一塊潮濕的青石板,在石板邊緣靠近墻根處,發(fā)現(xiàn)了一點極其細(xì)微的、暗褐色的污漬,不仔細(xì)看幾乎以為是泥土。
她湊近,那絲若有若無的腥氣似乎更濃了些。
“血跡?”沈青黛心頭一沉。
這血跡非常非常少,而且似乎被刻意清理或雨水沖刷過,殘留的這點幾乎難以辨認(rèn)。
但結(jié)合那死氣,這絕非尋常。
“不止是血。
”蕭景珩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,帶著冷意。
他指向巷子盡頭的一角,“看那邊。
”巷子不長,盡頭是一堵高墻,墻下堆著些廢棄的雜物。
死氣的源頭似乎就在那堆雜物之中,或者更確切地說,是從一處堆滿雜物的墻角中彌漫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