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要刪除,第三條消息跳出來:“你為什么不阻止她改我志愿?”
“沈佳期,你說你喜歡我,可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前途毀了,你這種人抵不過婉婉半根手指?!?/p>
屏幕又亮:“我知道你也回來了,沈佳期,你他媽故意看著我掉坑里?!?/p>
我慢慢擦掉掌心的血,回復(fù):“大專很適合你,何非,畢竟你這種垃圾,只配和垃圾在一起?!?/p>
離鄉(xiāng)前夜,我把遲婉篡改志愿的視頻匿名發(fā)到了學(xué)校論壇。
凌晨三點,何非母親在家長群瘋狂轉(zhuǎn)發(fā),揚言要報警。
我蜷縮在候車室長椅上,看著論壇討論熱度飆升到第一,又在一小時后突然消失。
遲婉開了直播。
鏡頭里她眼睛哭得通紅,鼻尖都泛著可憐的粉色:“我真的只是手滑非哥哥說原諒我了,為什么大家要這樣罵我”
彈幕刷得飛快:
“抱抱婉婉!”
“那個偷拍視頻的才該去死!”
“婉婉不哭,媽媽愛你!”
我關(guān)掉手機,月臺上響起播報聲:“開往蘭州的k175次列車開始檢票?!?/p>
我拖著厚重的箱子一人遠行。
何非的第十七個未接來電跳出來時,列車正駛過黃河大橋。
他發(fā)來的最后一條短信寫著:“沈佳期,你夠狠,但你別以為這事就這么完了。”
“你去了軍校又如何?我倒要看看,哪個學(xué)校會容得下你這樣名聲盡毀的人?”
我拔出電話卡,輕輕折成兩半。
抬眼望去,西北的風裹挾著沙粒拍打車窗,遠處祁連山的雪峰在晨光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
這是我的新生。開學(xué)三月,西北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割著臉,我站在訓(xùn)練場中央,雙手背在身后,任憑雪花灌進衣領(lǐng)。
三個月前還嬌嫩的皮膚如今皸裂出血口,指甲縫里永遠洗不凈戰(zhàn)術(shù)訓(xùn)練場的泥土。
教官的吼聲震得耳膜生疼,“沈佳期,你的格斗術(shù)是跟誰學(xué)的?”
“報告教官,是我父親?!?/p>
我聲音嘶啞,喉嚨里還殘留著今早十公里武裝越野時的血腥味。
他瞇起眼睛打量我:“沈志剛是你什么人?”
父親的名字從他嘴里說出來,像一顆子彈擊中我的心臟。
“報告教官,是我父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