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十二點五十分,江芷安的房間靜得出奇。
葉承安坐在她的床邊,他看了一眼手機,沒有新訊息,沒有她的動態(tài)更新,也沒有他留在備忘錄里的那幾句話的回應。
他低下頭,視線落在床邊那本打開一半的參考書上,里面夾著一張紙條,是她寫給自己的備忘提醒:「這周進度不能拖,別想偷懶,就算已經(jīng)考完了學測,段考還是不能松懈,你沒有時間可以浪費?!?/p>
你沒有時間可以浪費——
他在心里默念著這句話,心忽然有些發(fā)緊。
這根本不是提醒,是警告。是她對自己的不容許。
她是不是太習慣這樣了?習慣不讓任何人擔心,習慣戴著笑、走在正確的路上,習慣把自己的痛苦包得密不透風。
他站起來,慢慢走到書桌前,打開ch0u屜,里面還是那瓶頭痛藥,那些備份的口罩、藥膏、筆芯……那些東西不是為了方便,是為了讓她自己「什麼都不需要別人」。
他的指尖在ch0u屜邊緣停了一下,然後關上。
他知道,他現(xiàn)在很想見她。
他想告訴她他看見了——她的壓抑,她的疲憊,她的不敢喊痛。
也想問問她——你還好嗎?
不是因為只是交換,也不是因為某個巧合。
而是因為她真真切切地,已經(jīng)被他放在他心里重要的位置上。
此刻,他突然有種沖動,想要現(xiàn)在、立刻、馬上就去找她,不管他現(xiàn)在是她還是他自己。他只想確認,她就在那邊。
想要給她一個擁抱。
他拿起桌上的手機,螢幕一亮,那張熟悉的鎖屏照映出他的倒影。
他盯著自己在黑屏手機螢幕里的那雙眼——那不是他的眼睛,是她的,但此刻,那里有他的擔憂和他的不安。
他想起,自己在今天下午好像要去補習,而他的爸爸不可能讓他不去。
所以說,她現(xiàn)在極有可能再前往補習班的路上。
即便他并不確定能不能見到她,但他也還是想去那里碰碰運氣。
他拿起外套,動作輕得像是怕驚擾這個房間里的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