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予安大學念的是廣電系,主修導演組。
她是裝滿熱情在讀的。讀的是私立大學,盡管有申請學貸,但生活本就不寬裕,所以為了撐起家里的生活開銷,下課後的時間總是排滿滿。除了打工外,還努力拚全勤、深夜讀書,只為了搶到獎學金名額。
久而久之,她習慣了每天只睡五六個小時的日子。
那時她第一次深刻t悟這句話的重量——
「拍片是有錢人在玩的游戲?!?/p>
大一分組拍期中作業(yè)時,組費開出了一人三萬元的預算。
「目前只差予安沒繳喔,下個月一定要交上來?!怪破谌航M這樣寫。
她翻了翻錢包,距離月底還有十天,而她和爸爸這個月的生活費只剩不到三千元。
三萬,對她這樣的貧寒學生來說,根本是天文數(shù)字。
但她真的太想拍片了。於是她把僅存的六小時睡眠壓成三小時,白天上課、空堂時到餐廳打工,假日兼陪讀。就算仍然不夠,她也沒打算放棄。
她每天翻著打工網(wǎng)站找,想碰碰運氣看有沒有高時薪的短期工。終於,讓她找到了一個展場活動的工讀缺,還有ch0u成。這是她唯一能翻身的希望。
她永遠記得展場那幾天晚上下班後回到家,肚子餓得受不了的時候。她把家里翻了個遍,只找到一條白吐司。她小心翼翼地拿出兩片,配著熱水吃,一邊幻想自己在喝su皮濃湯,一邊納悶——下午那對父nv怎麼可以不眨眼就買下一臺六千元的寵物推車?
想著想著,她忍不住委屈的落下眼淚。
啜泣聲驚動了爸爸。
她聽見房間里傳出細碎聲音,趕緊抹去眼淚,清了清喉嚨。
「爸,你要上廁所嗎?等我一下喔,我去扶你?!?/p>
「沒有啦,聽到你回來了,就想說起來看看你啦?!?/p>
「對啊,我肚子餓吃個宵夜,等等就睡覺,你快休息吧?!?/p>
房內(nèi)安靜了一陣。
她捏緊手中的吐司。這片吐司乾巴得不配水根本咽不下去。
「……對不起啊,爸爸真沒用,還讓你這麼辛苦打工?!?/p>
爸爸在房里說著,聲音不大,但足夠了。
那一瞬間她止不住潰堤。
她不確定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想哭的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