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親生
翌日。
沈嘉歲起床
不是親生
沈嘉歲抿了口茶湯,忽然笑道:“都說國公府門前的石獅子是太祖爺親賜的,如今瞧著,連這花廳的布置都暗合著三公九卿的規(guī)制呢?!?/p>
俞粵正翹著二郎腿剝核桃,聞言嗤笑:“沈小姐若是來拍馬屁的,吃完茶趁早回家…”
“不過——”沈嘉歲突然將茶盞往案幾上一擱,“這般鐘鳴鼎食的人家,怎就養(yǎng)出個當(dāng)街縱馬傷人的紈绔兒子?”
“啪”的一聲,核桃鉗子重重砸在紫檀桌上。
俞粵騰地站起來,脖頸漲得通紅:“小爺?shù)氖螺喌玫侥阏f三道四?永定侯府如今破落戶似的,倒敢來國公府撒野!”
國公夫人捻佛珠的手頓了頓。
她這個幺兒自小被六個姐姐捧著長大,十五歲那年醉酒打了禮部侍郎的公子,還是老國公連夜進(jìn)宮請的罪。這些年外頭傳得難聽,她只當(dāng)是樹大招風(fēng)。
“粵兒。”國公夫人淡淡掃了眼兒子,“沈小姐是客?!?/p>
沈嘉歲理了理袖口繡的纏枝紋,突然傾身向前:“夫人當(dāng)年難產(chǎn)三天三夜才得了個哥兒,可曾想過抱錯了孩子?其實俞粵并非夫人親生!”
這話像盆冰水澆在炭火上,花廳里霎時靜得能聽見檐下銅鈴響。
俞粵抄起茶盞就要砸,卻被沈嘉歲身后的紀(jì)恩同劈手奪下。
青瓷盞“哐當(dāng)”落在地上,碎成七八片。
“胡言!”國公夫人猛地攥緊佛珠串,翡翠珠子磕在桌角發(fā)出脆響,“我俞家百年清譽(yù),豈容沈小姐污蔑?”
“夫人且想想?!鄙蚣螝q從荷包里摸出張泛黃的紙,“永隆二十三年春,您雇的乳娘王氏,左耳垂有顆朱砂痣,是也不是?”
佛珠“咔”地斷線,翡翠珠子滾了滿地。國公夫人眼前發(fā)黑,恍惚又看見產(chǎn)房猩紅的帷帳。那天她昏昏沉沉聽見穩(wěn)婆說乳娘突發(fā)急癥,歸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