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談起一個月之后的嶂山狩獵。
朵妲兒對呼延吉說,若她那日在狩獵場得了第一,想讓他應她一個請求。
呼延吉笑道:“你若得了第一名,賽后自有獎勵?!?/p>
“那些東西我不稀罕,妲兒只要大王應我一個請求。”
“你這是還沒開始就要彩頭,我現(xiàn)在若應了你,辦不到又該如何,還是不應得好。”
朵妲兒噗嗤一笑:“大王怎的這樣,忒小氣了些?!闭f著一雙眼溜轉(zhuǎn)向?qū)γ娴慕?,“若是江姐姐問你要請求,大王也這般推脫?”
呼延吉嘴角掛著笑,并不言語。
朵妲兒起身走到江念身邊:“江姐姐,要不您替我求一求?”
江念微笑道:“妲兒妹妹高看我了,大王的性格你是知道的,我若開口,他只怕更不會應了。”
江念說罷,其他人跟著笑起來,連對面的朵氏也笑了。
朵妲兒有些懊惱,忽然又提起精神道:“大王若應下我這個小小的請求,從前那事就作罷?!甭浜笥盅a了一句,“不過一個極小的要求,絕不讓大王為難,只當是補償妲兒了,若妲兒的要求過分,大王再拒也不遲,可好?”
呼延吉知她說的是跌入湖塘一事。
朵妲兒那次差點喪命,事后他回想起來,也有些對她不住,想了想,說道:“那也得你拿下第一才成。”
朵妲兒聽這話音,歡喜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這時,木雅上前在呼延吉身側(cè)低語了幾句,呼延吉起身,江念幾人亦跟著起身,恭送他離開。
待呼延吉走后,朵妲兒同朵氏沒坐多久,也起身離去,兩人出了西殿,也不坐乘輦,就那么慢慢并走著。
朵氏側(cè)目看了眼朵妲兒,狀作隨口道:“妹妹要大王應你什么請求?”說著又玩笑似的追了一句,“不會是讓大王立你為大妃罷?”
朵妲兒嘴角帶笑,驀地停下腳步,看了眼身邊的宮人,說道:“你們都退下。”
朵氏的貼身女官萊拉先看向朵氏,見朵氏點頭,才帶著宮人們退到一邊。
朵妲兒向前走幾步,走到一個樹蔭下,朵氏隨在她的身后,朵妲兒轉(zhuǎn)過身,面上的表情完全變了,眼中的乖伶和天真褪去,只有沉靜和穩(wěn)握。
“阿姐……”朵妲兒笑了,笑得很是輕飄。
“你笑什么?”朵氏卻笑不出,因為她感受到這笑里不加遮掩的嘲諷。
朵妲兒搖了搖頭,語調(diào)中盡是惋惜,惋惜朵氏的蠢:“從小到大,你依舊沒什么長進,讓大王立我為大妃?這話你也說得出來,不過也是,是你的行事作風?!?/p>
此時的朵氏,已跟不上朵妲兒的話,不僅僅對于她的這番話,還有她的突然轉(zhuǎn)變。
“阿姐,知道父親為什么讓我來王庭?”
朵氏冷聲道:“父親讓你進王庭替代我?!?/p>
朵妲兒撐不住笑了,從袖中抽出絲帕,拭了拭額上的細汗,一手撐在樹上,笑說道:“替代你?你有什么可替代的?一個寡居的王嫂?一個染恙的病秧子?”
女人把頭輕輕一歪,看向朵氏,用天真的口吻說著:“知道父親在我面前怎么說你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