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少年帶著忽視的態(tài)度,崔羨好不知道哪來的一股氣,她站起身,離開那木凳。
走到謝杳床邊,隨手就把新縫的荷包扔在謝杳身上。
重重的一扔還恰巧扔在了少年的傷口處,猝不及防地讓謝杳輕咳出聲。
“郎君倒還知道痛是什么。
”看了全程的崔羨好也沒感覺到虧欠,反而自在地坐在謝杳床上,端起藥就要謝杳嘴里喂。
“殿下可小心可別讓妾身守寡了,你想讓妾身的處境難上加難嗎?”謝杳只能費力地先把快灑在身上的湯藥吞下,等喝完藥,他才恍然。
自己什么時候說要喝藥了?怎么又喝完了?嘴巴一陣苦味,他抬眼想讓自己的“未婚妻”幫忙拿下蜜餞,眼神一陣示意,沒人搭理……崔羨好故作看不見,把藥喂完就又坐會位置上,有些震驚地看面前這個少年面不改色的把剩下的橘子都吃完了。
“你不覺得酸?”或許是她自小不愛酸口,這橘子對她來說酸度可以稱得上滿等,又酸又澀,讓人感覺牙齒都要酸的掉下來。
看著面前一直看著自己的少女,謝杳不自覺地把背脊挺直,話語卻帶著冷淡。
“挺甜的。
”崔羨好點點頭,沒再繼續(xù)這個“味覺”話題,只是在心里評論:酸罐頭。
想著又別過頭看著房間,墻上滿是美人圖又混雜著些花鳥圖卷。
“你這些東西倒是好看,妙筆生花。
”謝杳吃完橘子點了點頭算是回應,又開口詢問:“娘子今日前來,真是來看?。俊鄙倥酒鹕韥?,走進那些書畫仔細端詳著。
“當然不是,婚期將近,待在府里全是要害我命的陷阱,我當然要出門走走透透氣。
”這次倒不自稱“妾身”了?謝杳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看的正認真的少女,上次見面還未有的病氣從眉眼間冒出,眼下發(fā)青,看起來好像休息的不好。
“為避意外,婚期只能越快越好,勞煩娘子今日還有空閑來看我。
”聽到沒什么感情的正經回復,崔羨好擺了擺手,也沒移開面前山鳥圖的視線。
面前的山鳥圖,筆畫細致,風景清麗,可里邊的鳥卻被一整個罩在鐵籠之下。
鐵籠與天空相隔太遠,小鳥困在籠里,抬頭卻只看見鐵籠的頂部,看不見藍天。
她莫名的覺得這只鳥很像謝杳。
崔羨好不知覺地伸出手點在那小鳥的眼睛,停留了很短的時間,又收回手。
“謝杳,你最好惜命,藥再苦也喝下去,我可不需要一個連自己的命都守不住的盟友。
”少女在房間里溜達一圈又站定在謝杳床邊,丟下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就轉身離開,聲音清脆,好似有穿透萬物的能力。
輕快的步伐帶動裙擺在地板上生花,步步生蓮,淺色的發(fā)飾飄動,輕輕拍打了謝杳的臉頰。
生了癢意,帶著莫名的熱意從心臟爬上臉頰,少年默默地把手放在臉上感受。
好燙。